不敢直视织田作的坂口安吾猛的抬起头看着我,我能感受到他的情绪不可扭转的从复杂的愧疚等变成了对我的忍耐和愤怒——额头上已然暴起了青筋。
我懂,人一旦连续工作好几天并且缺乏睡眠,对噪音的忍耐程度会低到可怕的腹地,严重者会直接暴起解决发出噪音的人——这是在有一次我几天没合眼后,听到敲门声产生把交报告的部下丢下大楼的想法后,得出的结论。
当然迁怒是不对的,我是合格且情绪稳定的老板,因此我忍住了。
“你得抱他,或者接触他的皮肤。”我看着坂口安吾眼下的黑眼圈,还是放下了提琴。
听见我的话,「太宰治」的肢体变得僵硬,他看起来非常想逃跑,但织田作已经听懂了我的眼下之意:他怕「人间失格」会让织田作消失。
只见,织田作以迅雷不及之势直接捞住了「太宰治」的胳膊,握住了他的手,「太宰治」愣住了,他垂眸看着织田作和他交握的双手,沉默了半晌,喃喃了一声什么。
随后他露出和往常别无二致的笑容,好像已经恢复了镇定,并且立刻接受了织田作已经回来的事实,语气轻佻的开口:“欢迎回来,织田作。”
如果忽略他身体后倾,暴露着他依然想跑这个事实的话,我看见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我估计他心里已经乱的不行了。相比他,坂口安吾其实会更镇定一些,毕竟他已经通过「堕落论」从那封请柬上得知了这个讯息,现在无非就是因为当年的事情而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织田作罢了。
这我就不瞎参合了,你们自己加油吧。
「太宰治」的目光转向我,神情复杂:“前段时间,你突然加强了港口Mafia的守卫程度,那个时候……织田作就已经在港.黑大楼内部了吧。”
他轻笑道:“原来如此,为了防止消息泄露,也为了让坂口安吾同意你的计划,所以选在今天、在这里让我们见面。”
这话倒是没错,我回望着那双鸢色的眸子,毕竟他完全看得出来我和织田作的熟稔。
然而,我能感受他语气里微妙而不易察觉的不安和风雨欲来的气息。
我知道他为什么如此,太聪明的人就是这点让人感到麻烦。
“是这样,”我耸肩,“我没有追究你在港口Mafia放窃听器的事情,感谢我吧。”
「太宰治」已经放弃了从织田作手中抽动胳膊,当然,这也有他恢复理智思考出违和的因素在。
「太宰治」蹙起眉:“前段时间,你们去和法国政府进行会谈,那场谈判的目的……是为了让魏尔伦和兰波恢复「自由」。”
这件事情算得上绝密,无论是港口Mafia还是法国政府都选择把这个消息掩埋起来,不过我没有瞒着「太宰治」就是了,反正他已经知晓兰波复活的事情。
但是霓虹政府可不知道这件事,毕竟这事儿硬要说的话法国那边不太光彩,我们有合约。
有点可惜,他们要是可以知道的话,我也不需要用「组合」来施压了。
坂口安吾瞪大双眼,显然被这个消息震撼了,然而未等他开口,「太宰治」继续道:“即使你可以凭靠「前代首领」的掩埋来解释兰波‘死而复生’的事实……”
他那鸢色的眼瞳变得幽深而复杂:“「组合」的公开交好……再加上,你放任那几个叛徒在港口Mafia行动。”
“你在逐渐向外界透露自己持有‘书’的事实。”他笃定的说,目光沉沉“你是故意留下直系部下之中的叛徒的。”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坂口安吾震惊的看着我,显然不理解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就笑了,“放心,我向你保证没有暴露织田作的存在,他们只会把我突然加强防守的消息传出去。”
「太宰治」的脸色罕见的变得难看,他开口,语气平缓:“没有多久,外界就会知道这个事实,即使他们因为‘书’而忌惮着不敢动手。你和你停留的地方也不会有片刻安宁——尤其‘书’不是万能的,祂的使用需要一定合理性。”
他微微张了张嘴,似乎有些犹豫,然而还是说出口:“而且,是‘人’就会有人性上的弱点,何况你……”
我明白他的意思,无非就是我的思想观念偏「善」,不是说这种「善」是软弱和愚昧,只是这种基调注定了我们这种人的行动会束手束脚一些。
不是有那句梗吗:黑化强三倍。
往往「黑化」不是让一个人的能力突然提升,而是让人出手无所顾忌。
比如武侦太宰治做不出杀小孩让人破防这种事,我也不会。
我们这种人,一旦越过了某条“线”,这个世界就可以宣告完蛋了。
“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坂口安吾脸色难看的看着我。
帐篷内安静下来,我看着他们,感到有点无奈。
这算什么,这两个人不敢和织田作说话就抓着我谈正事是吧?
腰间传来通讯震动,那是中原中也发来的消息,大意是他们遭受了袭击,福泽谕吉受伤了轻伤,但似乎状态不好。
计划之中,留着那些可爱的老鼠成员就是为了这一刻。
我把小提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