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准备的很齐全,替他们省去了不少时间,但由于最近几个月是墨脱的雨季,进山的路被封了,他们也只能等。
张扶灵从路边买了几本书打发时间,里面夹着一本旅游指南。
虽然她知道这一趟的目的并不是去旅游,但还是翻着手册想看看关于墨脱的介绍,毕竟多了解些也没坏处。
结果旅游指南里并没有关于墨脱的介绍。
她把册子从头到尾翻了三遍,发现居然真的没有这个地方,久违地勾起了好胜心,又去买了地图和地理杂志,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关于墨脱的介绍。
墨脱在藏语中意为花朵,而这朵盛开在雅鲁藏布大峡谷的花朵,是全国目前唯一没有通公路的县城,出入都靠最原始的脚力,至今与世隔绝,某种意义上就是藏族人的桃花源。
古藏语中这个地区被称为博隅白玛岗,意为隐秘的莲花圣地。
张扶灵看的出神,没注意张起灵已经回来了。
他低头看到她看的这一页,表情淡淡地坐在对面,直到她察觉到不对,抬头看他,他才十分平静地指着书页上的照片,开口替她介绍。
“墨脱是藏传佛教的圣地,公元八世纪时莲花生寻访仙山,在墨脱设立道场,取名白玛岗。大藏经《甘珠尔》称之为:佛之净土白玛岗,圣地之中最殊胜。”
张起灵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山路不好走,你可以在山下等我。”
张扶灵就当没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问道:“莲花生是谁?”
原谅她,她上辈子加这辈子都没研究过宗教,除了那些耳熟能详的神话故事和旅游名胜的宣传,她对宗教的了解实在有限。
莲花生这个名号对她来说还是太过陌生。
张起灵收回手,抬起眼看向她,说:“一个印度高僧。”
张扶灵:“……”
她和张起灵对视了一会儿,两个人都没有移开视线,张起灵镇定自若地看着她,完全不心虚。
张扶灵反思觉得自己最近可能太过正常,才导致张起灵居然都敢逗她玩了。
干什么,他们两个人中间一定要有一个不正常吗?
那这个不正常的人还是让她来做吧,做个正常人这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或者使命就交给张起灵好了。
张扶灵低下头暗叹一口气,再抬起头时,双手捧着脸,星星眼和张起灵对视,做作道:“哇哦,好厉害,所以他是怎么从印度跑来西藏的?”
论豁出去不要脸这一点,张起灵还是比不过她,对视几秒后,他移开视线道:“赤松德赞即位后,他由寂护举荐入藏传法,主持修建了桑耶寺,就在山南扎囊,距离不远,你感兴趣之后可以去参观。”
张扶灵没说去或者不去,拿出地图开始研究进山的路线。
纸质地图没有搜索功能,只能一点一点找,墨脱作为一个县,存在感很低,没有具体方向,找起来相当麻烦。
直到她在地图上找到墨脱两个字,拿着笔在墨脱和拉萨中间画了条线,又沿着这条线寻找公路,才发现地理杂志说的居然是真的,这里的公路几乎完全没有修建起来。
张起灵拿了支笔在地图上圈了一个位置,这个位置在地图上并没有标注地名。
他说:“这里有个村子,是墨脱的物资中转站,可以坐大巴过去,但是之后的路就都要步行,以你现在的体力走完全程大约需要4天。”
张扶灵知道他说的四天是她的极限速度,雨季山路难走,实际走下来可能会更慢,如果他一个人则不需要这么久,可她并不打算放弃,塔木陀她都走过了,区区墨脱又算得了什么。
几十年前她没有走的路,几十年后的现在她想补回来。
虽然是雨季,但也并不是一直下雨,他们先买了票前往张起灵口中的中转站,派乡。
虽然是旅游旺季,但是游客大约都集中在拉萨,前往派乡的大巴车破旧拥挤,除了他们两个以外几乎全部都是本地藏民。
车厢里弥漫着一股很厚重的奶香,混杂着烟味和说不清的油腻味道,几乎化成了实体,张扶灵一上车就觉得自己被沉沉压了一下。
张起灵身高腿长把行李放在行李架上,让出了窗边的位置给她。
张扶灵坐下之后,那种沉闷的感觉才终于轻快了一点。
车很快就开出了车站,半路还拉了两个人,藏民们彼此交谈时都用着藏语,张扶灵一句也听不懂,就干脆擦了擦车窗,靠着车窗向外看。
当她转移注意力之后,那些晦涩难懂的藏语就变得逐渐模糊,只剩下起伏顿挫的声调,像是她曾经在收音机里听过的经文,她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她有过一个小的莲花样的塑料播放器,只会循环播放金刚经。
他们一路沿着雅鲁藏布江向前,窗外的云层很厚,低垂下来,缭绕在远处的山脉上。
路越走越颠簸,车里的声音也逐渐小了下去,只剩下窗外奔涌不息的江水。
张扶灵感觉自己有点缺氧,伴随着头晕恶心,她不确定自己是迟来的高反还是单纯的晕车。
他们顺着江水向前,逐渐从高原进入峡谷,景色也逐渐翠绿湿润。
到这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