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天色,转瞬变得清冷起来,有风,亦有雪落。
风雪剑仙来了?
嘶!
两尊亚先天颤抖,再不敢寸动。
哪怕根本没有见这风雪剑仙的半点身影,仅仅这个名字,这些风雪,就将他们吓破胆了。
就这样。
大船远去,没了踪影。
古宗师众,面面相窥,这所谓天盟群豪,沉默着,朝这风雪拱手,做鸟兽散,再不敢追击。
槽帮大船上。
“苏公,抱歉了,咱也想任性一次,咱活够久了,这一枚人参王,咱不想延寿,想用在这孩子身上……”
于忠,伸手接过落雪,喃喃说着。
他白发苍苍,眸子浑浊,满身都是暮气,但,他的心是明亮的。
桀帝,为苍生五年。
他看在眼里。
不知为何,苏公固执己见,让苍生大乱,也要斩他。
但。
苏公不会错。
桀帝,也没有错。
既如此。
就让这孩子接替他的父亲,来终结这天下之乱吧。
“桀还未给你起名。”
“此后。”
“你叫周落雪吧。”
大船远去。
江河上,有一人影,伸出手掌,接过落雪,感受其中韵味,啧啧称奇。
“呵呵。”
“有趣。”
“这风雪剑仙好厉害。”
“就是不知。”
“与吾相比,孰强孰弱……”
在他脚下,并非踏浪而行,而是有一根芦苇,如孤船,无风自动,徐徐前往皇城。
他不是剑仙,而是一尊剑道先天。
有先天醒来了。
皇城上空,一直在汇聚的山河气运,并未随着天下大乱而中断,反而越来越快起来。
医馆里。
苏辰在楼顶饮茶。
焚茶煮水。
只是这一次,平添了几分寂寥。
“这一别,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苏辰倾倒茶水,接连三次,朝大船远去的方向。
于忠,快死了。
他却不肯续命。
不惜一死,也要将云隐山的仙缘,留给桀帝的孩子,让他记住这个特殊的孩子。
这一.夜,皇城很乱。
有权贵,收拾行囊,连夜驱赶马车,离开了皇城这是非之地。
还有权贵,入驻皇宫,渴望的坐上了那一把龙椅,欲要一争天下。
夜风,有些寂寥,还有些冰凉。
虞乐自从捡了一身道袍行头后,捡上瘾了,又不知去哪里捡垃圾去了。
苏辰出了医馆。
大街上,空荡无人。
他与天地相融,来到了皇宫,一遍遍的重游故地,越来越沉默。
二十七年过去。
物是人非。
皇宫,早已变了模样,跟天武二十三年的皇宫,没了半点联系。
“原来,这里已成了一片桃树林。”
苏辰走过宫里的乱葬岗,埋葬了无数太监宫女,还有流民尸体的埋骨地。
却发现,这里有满地桃树,桃夭夭,还有鸟兽在奔走,不见当年半点血腥。
苏辰继续走。
药房旧址。
现在的湖水岸边。
苏辰看着前方,想要回忆起,宫门一跪,与执宰一起,不惧生死,一同悲悯苍生的小太监。
还有,那想要游离山河,尽输胸中意气,斩碎天下不公的少年。
可是,怎么也记不起他的音容面貌了。
或许。
在皇陵时,他就死了。
逃回来的只是他的贪欲。
远处。
苏辰在朝金銮殿眺望。
那里,尸山血海。
有权贵诸多,争抢着镇国玉玺,还有那一把龙椅,他们都是梁人。
最后,一人登顶,狂热坐在了那把椅子上。
他叫叶轩。
最后。
苏辰来到了藏书楼。
药田里。
那一株湛蓝灵种,似乎见证了这世事的变幻,萌生了枝丫,长出了嫩绿叶子。
在苏辰来之前,已经有一人在院子里,屹立了。
他扛着丹炉。
黑袍裹身。
藏头露面。
一副丝毫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模样。
“这灵树是你种的?”
黑袍在问。话音空灵,宛若少年,又像是少女。
“你看我像吗?”
“咱只是个普通大夫,想混进来看看,有没有机会两件皇宫的宝物出去。”
苏辰耸了耸肩。
“不像。”
黑袍道。
随后。
他补充道。
“我说的是,偷东西,你不像。”
“虽然观你模样,只是微末凡人中的微末凡人,但我观人,从不看骨与血,看的气……”
“你的这一股气直冲凌霄,吾八百年来,也只见过一人。”
“就算你现在只是微末凡人,也迟早有一日,能遇风化龙,直入云霄九万里。”
说完。
黑袍起身,将湛蓝幼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