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这年头死的人多了去,夭折的孩子数之不尽、连名字都没有。
千古的亡魂、曾填塞这个世界的每一处角落,他们时刻向世人诉述自己的故事,想要活人与他们为伴……
就在普利万等等的时候。
从盖里斯的小屋中,又走出来一人,也就是那位希腊人同突厥人的混血儿亚历山德罗斯。
“大人,盖里斯医生表示,如果您有兴趣的话,可以在消毒后,亲眼旁观一部分过程。”
听到这话的时候,普利万的嘴角是真切勾起来了,这就确实是他所想要的。
……
1188年4月19日,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事实上这一切本不该在今天发生。
但的黎波里是在信仰的边疆,普利万也是一个非主流的法兰克人。
信仰的边疆,总是有无穷的可能,会出现许多怪事。
活在这里的人是杂种,杜布瓦更是杂种,他有着明显的阿拉伯人血统,却有一个法兰克人名字。
这意味着他在两边都不是人,在哪里也找不到归属感。
他的出生简直就是一种诅咒。
可即便是像他这样的人,也能得到救治、得到盖里斯的“爱”。
在杜布瓦被送进手术室,准备麻醉前。
盖里斯就对他说了一句,让他杜布瓦感觉莫名奇妙的话:“复活在我,生命也在我。信我的人虽然死了,也必复活;凡活着信我的人必永远不死。你信这话吗?”
杜布瓦眨了眨眼,他已经分辨不清盖里斯的意思了。
盖里斯用浸有乙醚的布靠近杜布瓦的鼻子和嘴,让其吸入蒸汽。
随着乙醚逐渐被吸入,杜布瓦进入了一个类似深度睡眠的状态,不再感受到疼痛。
乙醚这种有机化学品,其实真没什么难度,乙醚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540年。
当时德国炼金术士瓦伦丁·柯多伊在一篇著作中首次提到了一种混合“乙醇和浓硫酸”产生的液体,他称之为“甜油”或“甜灵”,这就是乙醚最早的描述,并发现了这种物质的麻醉效果。
而1540年,其实也不过是明代罢了。
在完成麻醉的同时,盖里斯再度用酒精进行消毒。
消毒的对象不只是刀具、杜布瓦的肚皮,也包括这间房间、这处被帐幕围起来小小空间的每一处。
虽然这不足以制造出无菌环境,但也已经是盖里斯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再加上事后准备的大蒜素药品,盖里斯有把握将杜布瓦死于伤口感染的可能,降低到两成之下。
这种风险,可以说已经是非常低了。
为了提高可信度,盖里斯甚至允许普利万在消毒后,隔着较远的距离看一会儿。
12世纪并非没有外科手术,毕竟不管是东帝国的“眼科医生”还是宦官群体的去势都是一种外科手术。
在这个时代的医学中,这种针对身体末端肢体的手术层出不穷。
但手术和手术是亦有区别。
就普利万所知,有史以来,应该是还没有出现过把人肚子切开,从里面取出内脏还能活的事迹!
被邀请进去的普利万,浑身上下被亚历山德罗斯用酒涂抹,并且还披上一件透着酒精气味的洁白外罩,并戴上了口罩。
这一身行头让普利万觉得万分有趣,因为这是有别于过往任何医生所会做的事。
考虑到盖里斯的行医执照上被加盖了安茹印玺,普利万倒是觉得盖里斯的话说不准可信,因此倒也算配合。
然后他就隔着几米的距离,瞪大双眼看着盖里斯从病人的肚子里挑挑拣拣。
看着这诡谲一幕,普利万口罩下的嘴角,忍不住勾勒的越发离谱。
他有些兴奋了。
那人体内的恶臭气味,并没有恶心到他,那血淋淋的手术台,其实也不过是小儿科。
但这种手术所表达的潜在可能,却叫普利万推开了新世界的门。
毕竟、他普利万是杀过人的,可还从未这么“玩”过人。
没过多久,盖里斯也就完成了这简单的小手术,利用肠线开始缝合。
最后盖里斯放下了手中的刀具,捏着那一截短短的阑尾,朝普利万走去。
如今,盖里斯的手沾满鲜血,但却并不叫人害怕。
看到那一截短短的阑尾后,普利万的双眼直勾勾看了好一会儿。
这就是盖里斯在人腹腔里,找到的病灶。
等再过一会儿后,盖里斯允许普利万上前去查看。
如今距离当初麻醉的时间,已经快要过去一个半小时了。
当着普利万的面,杜布瓦的手指略微活动起来,紧接着没多久就彻底清醒。
普利万再度震惊了,这人确确实实是活了下来!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盖里斯对“人”的了解,要远超他们所有人。
是的,盖里斯这个医生,要比人更了解“人”。
许许多多的可能从普利万脑子里涌了出来,如果说盖里斯能切人肠子不死人。
是不是说盖里斯能做到更多?
做到一些更加禁忌的事?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