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嘶声、鸣镝声,旌旗猎猎作响声交织一处,难以形容,只觉得让人热血沸腾。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期待的气息,每个人的心跳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而加速。
草原的风,不再是温柔的吟唱,而是狂野的呐喊,它卷起沙尘,仿佛在为这场战争鼓噪。
时间在推移,一个时辰缓缓过去,姑臧城东的战事还在继续,城内的嗢末人艰难扑灭了火势,继续使用投石机开始了反击。
不过在此期间,他们的投石机被摧毁十余台,仅剩五十多台投石机还能正常运转。
对此,张昶也下令更换投石为发机飞火,试图将城头马道的嗢末人扫荡一空。
“轰轰轰”
即便相隔二里,但城东发机飞火的声音依旧能传到城西。
此刻的城西,刘继隆率军在护城河西岸驻守,身后是渡河的石桥。
四千二百甲兵与一千精骑在此处结阵驻兵,远处还有精骑不断朝此地聚拢。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三千精骑与四千二百甲兵在此驻兵,远处的地平线也渐渐出现了一股黑色浪潮。
那股浪潮从北边蔓延到南边,恨不得从祁连山脉中钻出。
嗡嗡的马蹄声不断作响,扬尘升腾,浪潮不断靠近。
当甘州回鹘的旌旗清晰可见,七千多陇右军已经被那无边无际的人马包围。
第一次面对这种场面,李商隐不免有些露怯的看向刘继隆:“节帅,这起码有十余万众吧……”
“我们被这群胡杂包围了……”曹茂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止是他们,而是大部分将士都在这么想。
哪怕甘州回鹘军中披甲者与己方数量相差不大,可那十余万骑马持弓的甘州回鹘人却不是空气。
一时间,众人心头有片刻压抑,刘继隆却戴铁胄,轻笑道:“不过土鸡瓦犬罢了”
“精骑两翼,听从我号令,步卒结六花阵,前五排换弩,余者尽数换步弓。”
“弩手去贼八十步即发箭,弓手去贼六十步即发箭,闻哨而放箭!”
刘继隆沉声下令,霎时间四千二百步卒开始移动结阵,并将长枪放在地,更换弓弩。
四千二百步卒即成弓弩手,精骑则是分至两翼。
眼见陇右军行动,回鹘阵中的称勒倒吸口凉气道:
“听这声势,城东还在交战,而此地竟然能有数千精骑与甲兵,刘继隆到底在陇右养了多少兵马?”
昔日疲敝的陇右,竟然能养这么多兵马,这是称勒不敢置信的。
只是现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不相信。
“阿多,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黠利询问称勒,称勒闻言道:“六千马步兵马下结阵,以步弓放箭,看看谁带来的箭矢多!”
嘉麟距离姑臧不过三四十里,称勒自然自信己方箭矢数量比刘继隆多。
随着黠利领下军令,六千马步兵下马结阵,当即更换步弓与陇右军隔百步对峙。
眼见无人放箭,黠利下令大军前进三十步。
“哔哔”
在回鹘大军前进路,陇右军中响起木哨声,弩手开始扣动扳机,反应过来的黠利也急忙吹哨,命令大军射箭反击。
一时间,弩矢与箭矢在空交错,不断碰撞后射入两阵之中。
经验丰富的陇右兵卒纷纷低下头,但依旧有不少兵卒被箭矢射中手臂。
与之相比,回鹘人遭遇的死伤则是更偏多些,毕竟陇右军所用的蹶张弩,皆是以脚踏弩弦,威力比擘张弩更大。
正因如此,挨到弩矢的回鹘兵纷纷闷哼,龇牙咧嘴还算轻的,不少人中矢后纷纷栽倒。
“轻骑前干扰,马步兵换成长枪破阵!”
称勒眼看己方弓弩不如陇右,索性不再试探,而是发起了总攻。
“呜呜呜”
号角声作响,霎时间十几万回鹘人结阵靠向陇右军。
即便被箭矢反击落马,但他们也没有停下,而是靠近至五十步后,大军开始呈梯队朝着陇右军放箭。
十余万人结成二十余个梯队,每队兵马射完一壶箭后撤下,后方接替。
称勒此举,无非就是想用箭雨压制陇右军,让他们无法对正面的六千回鹘马步兵造成伤害。
“贼至三十步内,即弩手舍弃蹶张弩,络膊持枪对阵,前五排弓手更换擘张弩!”
刘继隆的军令在有条不紊的传达至各军镇团队,哪怕四周不断有同袍因为回鹘人箭矢而受伤,他们也没有停下自己的反击和准备。
“哔哔”
随着哨声作响,前阵弩手立马将蹶张弩收起,更换长枪对阵。
与此同时,五排弓手更换用手矢的擘张弩,等待对敌。
“节帅,我们现在被压着打,这样不是办法啊……”
李商隐有些慌张,但依旧持弓在马背朝回鹘人反击,脸色惨白向刘继隆询问。
刘继隆闻言却笑道:“义山,你在马背披甲射箭的模样,可比你在桌案前提笔的模样俊朗多了!”
李商隐怎么也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刘继隆还有心思朝他开玩笑。
“节帅,您……”
李商隐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