贯钱若是带往剑南道的蜀州、益州和绵州,则是可以买纱、锦、绸缎贩往西域,获利近十万贯。”
“不过各地皆有盘剥之徒,所以这十万贯最后能到手上的,恐怕也不会超过六万贯。”
“这六万贯若是操作得当,可以分批购买数千奴隶,以及上千头猪、驴及数千家禽。”
陈瑛如实回答,张昶闻言瞪眼道:“这群盘剥之徒,当真剐人血肉!”
张昶只觉得盘剥之徒可恶,刘继隆却听出了弦外之音。
“为何不贩卖麻布后,直接拿钱前往剑南道,再走西域做生意?”
闻言陈瑛解释道:“陇西去不了剑南道,只能经过京畿道或凤翔、秦州等方向。”
“既然要经过,那不如顺带做一笔生意。”
陈瑛却是连一点蝇头小利都不想放过,而这样的脾性才是刘继隆看重的。
何况他既然能想到买奴隶和家畜,这说明他也清楚,陇西缺少的不仅仅是人,还有家畜和家禽。
想到这里,刘继隆开口道:
“秋收之后,你带着麻布和兵马去丰州贩卖,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会再安排你的,京畿道就不用去了。”
“是!”陈瑛没有问为什么,而是刘继隆吩咐他干嘛,他就干嘛。
见他如此,刘继隆更加欢喜了,不免鼓励道:“你把商道开辟出来,我便擢升你为校尉。”
“谢刺史隆恩!”陈瑛脸上浮现笑脸,刘继隆见状笑道:“好了,下去吧。”
“是!”陈瑛高兴的作揖离去,刘继隆则是在之后看向张昶:
“你这厮,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呢。”
“我确实不善经商。”张昶也干脆承认自己不是那块材料。
见他摊牌,刘继隆只能摇头,随后将纸笔推向他,吩咐道:
“现在我说些事情,你帮我记下。”
张昶拿起毛笔和文册,翻开后开始写下日期,然后等待刘继隆开口。
刘继隆起身,来回走了几步后才慢慢开口道:
“我军现在已经在陇西扎根,农业生产也提上了进程,八十万亩土地全部复垦播种成功,但今年水位下降,各州县官员不得不防。”
“水车、水渠、堰堤等水利工程还要继续,不能满足于当下,未来我们还会有更多的人口,因此要提前布局,提前建设这些以后可能用到的设施。”
“另外,军队的扫盲也可以重新开始了。”
“对于扫盲的要求是秋收之前,所有新入伍的将士们,都要认识不少于三百个字,这样才能有利于我们进驻陇南后的宣传和组织工作。”
“另外,各县必须开办学堂,之前伤残的那二百多个弟兄,经过大半年的学习,也能独立教那些娃娃了。”
“当然,只靠他们是不行的,教习的人数是远远不够的。”
“这种时候,就让各军的老卒轮值去教导这些娃娃,他们才是陇西的未来。”
“对于土地政策,不要嫌麻烦就不宣传,要多和百姓们交流,把我们的土地政策告诉他们,不要让百姓觉得我们和以前的番贼一样。”“末了,各州县的匠作坊也要建立起来了,我们的甲胄虽然足够,但日后我们的军队还会壮大,不能一直依靠缴获。”
“河州、临州、渭州的铁矿、金矿、铜矿和石炭矿、石灰石,都要跟上进度,加大开采。”
“冶炼的铁,即便我们不用,也可以卖给关内道,换回足够的粮食和马匹。”
“除此之外,发动五泉、狄道的百姓,将废弃淤堵的临兰官道修葺打通,然后将四州的牧群都迁移到临州来放牧。”
刘继隆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张昶都将这些事情记下了。
等他记好,刘继隆拿起来看了看,确定没有问题后,便示意他派轻骑发往各州县。
陇西不缺造纸的草木,而渭州的石灰石,更是解决了粉笔问题。
活字印刷,能够大量拓印书籍,因此刘继隆将四州的书籍都集中到了一处。
虽然只有不到百余本各类书籍,但他还是成立了印刷坊,让人批量印刷这些书籍,保证每个学堂都至少有一本拓印本。
这些书籍被收集到单独的一间教室,作为图书馆使用,供孩童们休息时阅读。
当然,以他们的识字水平,想要读懂这些书籍还有很长一段路需要走。
印刷坊的主要任务,还是印刷原本的那五本教材。
刘继隆定下了时间,秋收之后,要储备足够的教材,准备好足够多的木板和石灰石制成的粉笔。
有了粉笔,最困难的墨水就能解决了。
接下来的日子,刘继隆则是在完善他的官学制度。
凡他治下境内孩童,十岁必须入学,不入学则罚其父母粮二石,父母伤残者除外。
入学后,凡孩童须学三年,在此期间书本、饭食、笔墨皆免。
三年后,举行初考,考过的少年,以备选吏员身份再读两年,笔墨、书本、饭食皆免外,另有年俸三石,夏衣、冬衣各一件。
两年后,备选吏员进行吏考,考过者授予直白身份,年俸十二石,夏衣、冬衣各一件,职田十亩。
走到直白这步,就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