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他所站的豁口被番兵们推动塞门刀车堵住。
塞门刀车顾名思义,本是用来塞住城门的,其车矗立厚实木板,木板上插有厚实长刀。
倘若骑兵冲击城门,便会一头撞上塞门刀车,死于甬道内。
张淮深没有进攻瓮城和城门,而是选择了进攻城墙。
正因如此,尚摩陵等人选择用塞门刀车应对。
塞门刀车堵上豁口后,想要越过豁口,起码要有一丈的高度。
不过这点高度,对于归义军来说不算什么。
车辙声和叫嚷声在城外作响,城西归义军分作十五支队伍,每支队伍推动云车走过石桥,渡过护城河。
随着他们抵达护城河东岸,他们开始往最近的豁口靠拢。
“放箭!”
“结阵!!”
当归义军渡过护城河,战场立马热闹了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爬上残缺城头的番兵开始用弓弩招呼,而归义军的甲兵则是举盾推动云车撞上了豁口。
两名兵卒挥刀砍断固定云车的绳索,这让云车上的木板立马砸了下来。
木板砸在了塞门刀车的顶部,形成了一道上坡路。
甲兵们举盾冲上云车,而躲在豁口两侧的番兵则是开始投石、泼滚水,亦或者张弓搭箭,往归义军将士的面部射箭。
滚烫的开水被盾牌挡住,可沉重的投石却将人当场砸得栽倒下去。
归义军的甲兵一头栽下云梯,但更多人在埋头猛冲。
排不上队的甲兵在城下结阵,张弓搭箭来干扰城头番兵。
由于城头的女墙被投石机摧毁的差不多,因此谁冒头便会遭到集火。
两方的弓箭手都在干扰对方,而一些归义军的将士却冲过了云梯。
不等他们有所反应,所见到的便是集中一处,举着丈二长枪对准他们的前排番兵,而长枪兵后方则是弓弩手。
随着归义军的甲兵冲到云车尽头,城内的番兵立马扣动扳机、释放箭矢。
数以十计的箭矢在不到十步的距离射中他们,有的人命大活了下来,但更多的是被射穿面颊,一头栽入城内,落入番兵的长枪阵中。
还有口气的,番兵会换钝器将他们砸死,将尸体拖到后方。
已经死了的,则是会省去补刀的步骤,直接拖到后方。
双方短兵相接的第一时间,归义军的阵亡数量令人心惊。
可即便面对这样的局面,张淮深却依旧没有动容。
在他的注视下,十余处豁口都被放置了云车,甲兵们攀附云车冲入城内,喊杀声与哀嚎声就是隔着数百步都掩盖不住,所有的惨状仿佛都在眼前。
“结阵!”
“哔哔——”
那些跳入城内的归义军开始下意识吹哨结阵,但大部分都淹没在番兵的长枪短兵中。
事实证明,如刘继隆那般的人始终是少数,更多的甲兵往往在先登的一瞬间就丢失了性命。
归义军的将士不断沿着云梯跳入城中,哪怕大部分都阵没当场,却也有少量幸运的人站住了脚跟。
“呜呜呜——”
号角声在城门左边第三个豁口响起,一时间没有冲入城内的归义军纷纷涌向第三个豁口。
“跟我来!”
在城门不远处督战的尚摩陵听到号角声,脸上表情大变,急忙带着本部五百余精骑冲向号角发声的地方。
当他们冲过街角,所见到的是一百多姑臧甲兵正在围攻不到二十名归义军。
更恐怖的是,这二十名归义军已经结阵,而他们后方的豁口正源源不断有甲兵一跃而下,缓过来后立马加入他们。
“哔哔——”
“杀!!”
尚摩陵催动军马,朝着那处豁口杀去。五百余精骑将不到城墙下那不到二十步宽的街道给挤占,如洪流般冲向了豁口。当马蹄声响起,姑臧的甲兵纷纷往街道两边退去,而精骑的洪流也在顷刻间淹没了豁口处的归义军。
在精骑冲过街道后,躲着的番兵立马冲上前去,豁口重新堵住。
“呜呜呜——”
“走!”
不等尚摩陵休息,前方再度响起了号角声。
他抖动马缰,催动军马朝号角声杀去,可现在的西城已经四处漏风,仅凭他和折逋罗几人所率精骑,根本不足以挽回颓势。
不多时,便有归义军站稳了根脚,将城外的弟兄不断接应入城。
随着城内归义军人数突破百人,精骑冲已经不管用。
尚摩陵他们调转马头退出战场,开始召集南北两处城门的甲兵前来御敌,精骑也纷纷下马结阵。
烈阳下,归义军的旗帜在姑臧城内迎风招展,不断涌入城内的将士们结阵紧逼,脚步坚定。
面对归义军将士的勇猛,驻守各处豁口的番兵不由得慌乱起来,阵线出现了松动。
“收复姑臧!就在今日!杀!!”
将领们的声音在耳边回响,而号角声也让归义军的将士们凭空生出了力气。
面对慌乱的番兵,他们结阵步步紧逼,长枪碰撞间,番兵不断后退,最后被逼到了干道上。
“阵脚不要乱!”
“列阵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