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还得保持镇定。
在他的注视下,刘继隆抬手让百余精骑勒马,而他则是慢悠悠策马走来,毫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当着他的面,刘继隆来到他们阵前,于五六步外来回策马渡步,好似检阅自己的军队。
“我刚刚凯旋而归,你们就来祝贺……大可不用来那么多人!”
刘继隆驻马回鹘军前,目光在庞特勒身上打量。
对于能在这里看见庞特勒,刘继隆也感到十分新奇。
两个时辰前便有塘骑回禀,说是发现了回鹘人的踪迹,当时他就不以为意。
半个时辰前塘骑回禀,前方道路有数百回鹘精骑拦住去路时,刘继隆还想是谁赶着上来找死了。
现在一看,原来是老熟人了。
“将军这是去凉州了?”
庞特勒目光越过刘继隆,看向了那数万牧群。
“杀了些不长眼的番贼,缴获了些牧群。”
刘继隆上下打量庞特勒:“你还活着,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呵呵……”庞特勒也不恼怒,而是笑着说道:
“张节度使已与我军议和,如今两部亲如兄弟,我自然要来告诉将军我活着的喜讯。”
“兄弟?”刘继隆轻嗤,表情有些倨傲:“父子倒还差不多。”
“也可以这么说,毕竟天朝为父,我们为子。”
庞特勒倒是很能忍,甚至把两方父子关系给坐实了。
见他脸皮这么厚,刘继隆也懒得和他废话,直接举起马鞭挥了挥:“好了,消息已经传到了,你们可以退下了。”
“这是自然……”
庞特勒抖动马缰,带着三百余精骑让开了道路。
见他们让开,山丹军也继续向前方进军。
刘继隆带着百余精骑与他们对峙,而庞特勒则是看着数百精骑带着近两千百姓,驱赶着数万牧群在他眼前经过。
他心里是很眼馋这支牧群,可他也确实不敢和刘继隆动手。
昔日他们率精骑千人都被刘继隆率八百精骑凿穿,如今他不过三百精骑,而刘继隆所率精骑不下千人。
双方若是真的开打,他庞特勒恐怕是看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这种情况下,受些言语上屈辱并无不可。
“刘将军……”
庞特勒对前方的刘继隆笑道:“我部与山丹距离最近,你我日后可是邻居了。”
“希望你这个邻居安分点。”刘继隆瞥了一眼他,并未将他放在心上。
随着时间推移,山丹军的队伍终于来到了尾巴部分。
刘继隆抖动缰绳,带着百余精骑殿后跟上,庞特勒则是待在原地,直到刘继隆他们走远才调转了马头。
“走吧。”
“都督,这事情要不要告诉大汗?”
见庞特勒什么也没说,一名将军忍不住询问,结果却遭到了庞特勒的拒绝。
“不必……”见状,诸将也闭上了嘴,与庞特勒踏上了返回的道路。
与此同时,山丹军也在刘继隆的率领下前往了龙首山互市的石堡。
相比较出发时简短的三日,凯旋而归所费的时间要更多。
在驱赶牧群的情况下,他们每日能走的路程不过四十余里。
从二月初七返回算起,一直到二月十二他们才抵达了龙首山石堡。
“果毅!!”
作为守将的耿明率领十余名精骑出谷道十余里来迎接他们。
饶是早已做了准备,可当看见刘继隆所带回的牧群时,耿明却还是瞪大了眼睛。
“这……这这……这得是多少牧群啊!”
耿明一边说一边流出了口水,张昶策马上前拍了一下他的马屁股。
受惊的军马蹦跶两下,把耿明吓得够呛。
好不容易把军马安抚好,他还来不及找张昶报仇,便见刘继隆走上前来打量了两眼他:“你和郑处换防了?”
“是!”耿明憨笑道:“十日换防一批,我昨日刚刚到。”
“马成!”刘继隆闻言转头喊了一嗓子,队伍中的马成连忙策马上前:“果毅!”
“给这憨货留一百只羊,公母都要。”
刘继隆用马鞭指了指耿明,紧接着看向耿明吩咐道:“宰十来只犒军,剩下的你们自己放牧。”
“明年这个时候,我希望这里的牧群越来越多,而不是被你们吃光。”
“诶!这是自然!”耿明笑着点了点头,随后主动为刘继隆他们带路。
哪怕这条路刘继隆十分熟悉,但却依旧满足了他的带路想法。
二十余里谷道,从正午到黄昏才驱赶着牧群顺利穿过。
刘继隆带人在石堡休息了一夜,翌日便匆忙踏上了归程。
从龙首山南部谷口返回山丹的路程并不长,因此刘继隆在午后便派出塘骑,先一步通知了崔恕他们。
待他们隔着数里眺望山丹城时,崔恕他们便已经在北门外搭起了棚子,炒出了一锅锅热乎的饭菜。
“娘嘞,终于能吃热菜了!”
“这军粮吃的嘴巴没味,石堡那边连菜都没有!”
“终于能吃口热乎的了!”
“这就是山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