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勋看出了张淮深的想法,额头不禁流出冷汗。
突击几千人的中军和正面冲击四万大军是两个概念,就他们这八百精骑,怎么可能对付得了四万人。
“你怕了?”
张淮深没有休息好,脾气不免有些大。
“我……这……”索勋想说些什么,却又担心露怯而折损了自己的脸面。
“刺史,城内毕竟只有两千兵马,精骑更是只有你带回的那几百人。”
曹义谦不免劝解道:“坚守不出,未必不是上策。”
“荒谬!”张淮深红着眼扫视众人:
“今日他欺辱到我们头上,倘若我们只敢龟缩城内,那让龙家、嗢末那些人看到,是不是都觉得我大唐好欺负?”
他将目光扫视一圈,最后落在刘继隆身上:“刘继隆,你也觉得不该出兵吗?!”
在场之人,唯有刘继隆是张淮深一手提拔起来的,所以张淮深选择质问他。
倘若连刘继隆他都指挥不动,那他的威望无疑会因为这一战而扫地。
面对他的质问,刘继隆毅然抬手作揖。
“两千人就两千人,只要刺史一声令下,末将愿率兵马出城荡寇!”
“好!!”
城门楼前,眼见刘继隆如此胆识,张淮深立马得意扫视众人。
除他二人外,其余人脸色皆十分难看,毕竟刘继隆一个牧奴出身的家伙都有如此胆识,那他们这些豪强出身的人岂能畏惧。
他们不敢埋怨张淮深,却都记恨上了刘继隆。
若非他做出头鸟附和,他们也不会如此难堪。
“休息一个时辰,马力恢复后出城迎敌!”
张淮深说罢转身走入城楼内,两伙甲兵自行拱卫城楼。
“哼,刘别将倒是好大口气。”
“博人眼球,不外如是。”
“都在这看着吧,看看刘别将是怎么击退四万胡虏的……”
城楼外,几名陌生的六、七品官员毫不掩饰的嘲讽起了刘继隆。
对此,刘继隆只是瞥了一眼他们,什么也没说,转身便走下城去。
“索果毅,你连你手下人都管不住了吗?”
见刘继隆无视他们,几名官员立马将目光投向了索勋。
面对他们的埋怨,索勋也是十分恼火,但他自有底气在,因此怒目道:
“我等率山丹军击退尚延心五千甲兵有功,如今已然拔擢至张掖,至于山丹城,刘别将暂代右果毅之职,我可无权管他!”
他话音落下转身便走,众人面面相觑,这才知道论恐热派出的五千甲兵已经被山丹军击退。
一时间,他们顾不得生气,而是找来了八百甘州精骑中隶属张掖的兵卒询问。
相比较出城作战,他们更想知道在祁连城之战中,谁得到了拔擢,会不会挤占他们的位置。这一询问,刘继隆“百骑逐番”,破阵夺旗的事迹也就传开了。
由于甘州兵卒并不知道刘继隆破阵夺旗的具体过程,因此在他们眼中,刘继隆的“百骑逐番”如字面意思一样,是刘继隆率百余精骑追着尚延心五千披甲骑兵打,并于阵中斩下大纛夺回。
在甘州兵卒的口口相传中,刘继隆的事迹很快演变成了他率百余精骑独自击退尚延心五千披甲骑兵,更有甚者还夸张到了刘继隆差点在五千精骑阵中阵挑尚延心。
不论如何,一个时辰后随着刘继隆吃饱喝足走出一处土屋,集结起来的甘州兵卒都用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
“张刺史下令出城没?”
“没有,城外的胡虏停下攻城举动了。”
刘继隆走出土屋询问李骥,李骥摇了摇头,同时说道:
“不过张刺史调集了城内所有披甲兵卒,还从刚才抢回的牧群中挑选出了一批马匹。”
“现在东城聚集的甲兵,估计有一千二百多人,城头上还有一个团的甲兵戍卫。”
“一千二?”刘继隆诧异看去,确实发现人多了不少。
三个月的时间拉起两千四百多甲兵的,想来应该是张议潮将各州生产的甲胄送到了张掖,毕竟张掖是大军东出的门户。
在他这般想着的时候,张掖城外的回鹘军队却都在好奇着攻城暂缓的原因。
四万大军阵中的一处大帐内,称勒高坐主位,没有了先前的狂躁,冷静了不少。
“大汗,既然已经下令攻城,为什么还要暂缓?”
“是啊大汗,把张掖拿下,里面有数不清的女人和铁料!”
“那个张淮深杀了我们那么多人,我要他偿命!”
帐内,各叶护都督七嘴八舌的说着,其中有几人赤红着眼睛,仿佛刚刚哭过。
张淮深在昨夜的突袭,虽然没能斩杀称勒,却一连杀死了一名叶护,三名都督。
要知道甘州回鹘也就两名叶护,十二名都督,如今被杀死五人,他们如何会放过张淮深。
称勒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最后却被庞特勒的话给劝住了。
“庞特勒,你和他们说说吧!”
称勒看向庞特勒,庞特勒见状颔首站起来,目光扫视道:
“昨夜和清晨这两战,我们被杀三千余人,粮帐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