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了!撤了!”
城外,一些鄯州骑兵和山丹军的兵卒高呼,每个人脸上都露出狂喜。
此刻不论民族,他们纷纷激动对视,初次见面的隔阂也因此一战而消弭。
马背上,刘继隆松了一口气,他最担心尚延心要和他们死磕,但好在尚延心并没有那样的魄力。
他目送尚延心率兵撤退,却没有下令让将士们上前收拢昨日被折辱的将士尸体。
“尚都护,劳烦你派些马军去看看,这尚延心是真撤退还是假撤退。”
“如果是真的撤退,那估计是张掖的援军到了!”
“是!”
刘继隆沉声吩咐,尚铎罗也不假思索应下。
很快,数十名骑兵出阵尾随河湟骑兵而去,直到他们消失在天际边,刘继隆才开口吩咐将士们上前收拢昨日阵没将士的尸首。
上千具尸体经过昨日的放置,已然生出了不少味道。
他们的扎甲、皮甲都被扒光,衣服也被河湟骑兵扒光,当做毡子去了。
刘继隆驻马战场上,目光所见都是昨日战死被扒光的将士。
不管是鄯州还是山丹的将士,此刻都有一种难掩的悲伤。
一时间,气氛不免低落下来,而刘继隆没有时间哀伤,他吩咐人将所有尸体就地掩埋,以免尸体暴尸荒野而遭秃鹫啃食。
在他们收拾的同时,西北方向也忽的出现了一队手持精骑的塘骑。
“哔哔——”
“备敌!!”
哨声作响,所有人纷纷松开手中尸体,执起长枪,团结一处。
刘继隆眼尖,很快便辨别出了这队塘骑手中的旌旗面容。
“是援军!”
他开口传播,这让众人面露狂喜。
“来了!!”
“援军来了!”
随着那队塘骑靠近,不少看到三辰旗的山丹将士纷纷拥抱高呼。
“奉甘州刺史令,敢问哪位是张司马?!”
七八名塘骑持三辰旗靠近山丹军,刘继隆策马作揖:“张司马在城内,我是山丹别将刘继隆。”
“刘别将!”
塘骑闻言朝他作揖,随后才道:“张刺史已经率援军到十里外,请刘别将转告张司马,派出精骑接应我军。”
“尚延心已经撤走,我这就带精骑接应!”刘继隆颔首转告,同时吩咐自己身后的李骥将消息带去城内。
与此同时,他向尚铎罗借马百余匹,率百余名甲士上马前去接应张淮深。
他们向西北快走一刻钟有余,不多时便见到了西北方向出现尘烟。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一支装备齐全的军队浩浩荡荡开拔而来。
凛冽西北山风中,大唐的三辰旗猎猎作响,张掖兵马以长蛇阵开拔而来。
在大军前进路上,数百名外放的甲兵塘骑格外显眼。
“止步!”
刘继隆率甲兵驻队,没有着急上前。
此刻,双方距离不过三四里,因此在一刻钟后,张掖军便来到了他们面前。
兵卒们好奇的仰望他们,同时脚步不停的朝祁连城赶去。刘继隆率军驻马道路一侧,不多时便见张淮深等人从远处策马走出队伍,示意军队继续向祁连城开拔的同时,目光也看向了疾驰而来的刘继隆。
“张刺史!”
刘继隆抬手作揖,目光也看到了跟在张淮深身后的索勋。
“塘骑回禀尚延心撤退了,果否?”
张淮深如昔日一样冷静,刘继隆也郑重点头:“末将派出塘骑随尚延心东走未归,想来是撤了。”
“嗯……”张淮深颔首,并未说什么,反倒是他身旁一人策马上前。
“刘别将,你见番贼撤去,为何不阻拦?”
“嗯?”刘继隆疑惑看向面前这出声质问自己之人。
他对这人一点印象也没有,故此可以肯定自己和对方没有什么矛盾。
不等他开口询问,张淮深也同样皱眉向这人看去。
“李别驾,我军的目的是击退尚延心,阻止他们入寇甘州,同时保护五州图籍的安全。”
张淮深开口提醒李渭,希望他别忘了此行目的。
只是李渭闻言冷哼,目光打量刘继隆,厉声道:“刺史,这刘继隆未曾请示便放走尚延心,我质问他有何不对?”
“李别驾,刘别将备敌有功,你别太过了!”
出声的不是张淮深,而是看不下去的索勋。
诚然,索勋十分嫉妒刘继隆昨日的战果,可他也清楚如果没有刘继隆昨日行为,那祁连城兵马就只能困守城中,何来今日解围一说。
正因如此,他才会主动为刘继隆辩解。
“可我听说,刘别将似乎在昨日阵上抗命不遵!”
“荒谬!”
李渭拔高声音,这让索勋脸色难看,辩驳的同时,下意识看向了刘继隆。
刘继隆也隐晦看了一眼索勋,但他没有觉得这件事是索勋说出来的。
和索勋共事快两个月了,他也十分了解索勋的脾气。
索勋极好面子,自然是不可能将自己在阵上抗命的事情说给张淮深他们听的。
山丹军中,出身李氏的将领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