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予快马加鞭赶到了乌木村。 和行云楹风一样,薛怀忆被扔在一处废弃的破屋中,是村里的放羊人路过时发现的。 同行云和楹风一样,薛怀忆也是呆呆傻傻的,看起来像受到了很大惊吓一样。 出人意料的是,就连薛怀忆也说,“我被芷希骗了!是芷希主导的这一切!” “她怨世道不公,恨天家无情,她想杀了长公主,报复陛下!” “她说服她表哥帮她演一出戏骗过我,骗过长公主,而后趁我们不备时,弄晕了我们!” “随后她怕她表兄出卖她,便毒死了她表兄,又在逃跑的路上丢下了行云和楹风。” “她说我对她好,想让我同她一道浪迹天涯,可我不愿陪她做这伤天害理之事。我劝她放过长公主,去自首,争取宽大处理。她不愿,便趁我不备将我迷晕扔在此处。” 薛怀忆说着,眼角流下两行清泪,似乎在哭温芷希的执迷不悟,更在哭他和温芷希还处于萌芽中的情意。 青离如同被雷劈过般,她嘴角动了动,嗓子像被堵住似的,再也说不出一句为温芷希辩解的话。 她、温芷希和薛怀忆一起去的尧州,自认为对薛怀忆也算是了解。 薛公子单纯老实纯良,不像别的男子般,花花肠子一堆。 他对温姐姐也很好,经常打着照顾孤女的名义给她送东送西的。 温姐姐被表哥算计后,薛公子帮温姐姐找的住所,还不容拒绝地承担了温姐姐的所有花销。 他对温姐姐的心思,昭然若揭。 若是连他都说这件事是温姐姐做得,难道说真的是温姐姐做得? 跟在裴阙身边两年,温姐姐变了吗? 青离双眸湿润,满脸痛苦,接受不了她最尊敬的温姐姐劫持了最疼她的长公主。 她胸腔一阵轰鸣,浑身颤抖,站也站不住似的,蹲在地上,狠狠捶着自己的头,哭得不能自已。 看着她弱小的背影,陵游叹了口气,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小丫头,等你长大了,见惯了这些事便不会被情感所左右了!” 此时,容予的副使走到容予身旁,“容大人根据目前的线索,是温芷希联合她的表哥,劫走了长公主一行人。” “而后兄妹反目,温芷希毒死了她的表哥,又在逃亡途中丢下了长公主的侍女和薛公子。” “属下已经派人走访过城南合欢庙和乌木村,根据目击者反馈,昨日午时末,未时初温芷希一行人从清风巷离去,王瑞华步行回家。大约一柱香左右,温芷希对申时毅下了毒,将申时毅丢弃在清风巷附近的破屋中。” “约莫一个时辰后,温芷希驾车到了城南合欢巷附近,将晕倒的行云和楹风丢弃在合欢巷附近的破庙中。” “随后温芷希驾车从真定门出城,行至乌木村,又将薛公子丢下。” “根据路上需花费的时间,和目击者证词,基本吻合。” “我们昨夜在城中搜查了一夜,却一无所获,是因为我们查错了方向。” “昨日早在申时,温芷希便驾车带着长公主出了城!待酉时我们接到信时,她们早已不在城中。” 副使说得言之凿凿,容予眼中划过一抹痛色。 若是这么说来,那姎儿恐怕凶多吉少。 见容予未接话,副使继续道,“容大人,我们是否将城中的布防撤掉,转至城外,集中人手顺着温芷希逃跑的路线一路探查?” 要将城中的布控撤掉吗? 容予犹豫着,若是姎儿不在城中,那想找到姎儿便犹如大海捞针了! —— 慈安寺后山的一处废弃木屋中 “哗啦~” 一盆水泼在温芷希脸上,温芷希幽幽醒转。 醒来后入目地便是宜昌公主那张保养得宜的温婉的脸。 “宜……宜昌……公主?”温芷希惊呼。 温芷希对宜昌公主并不陌生,当初她跟着裴阙来上京后,宜昌公主来裴府做客时,曾指名要见她。 那次会面,宜昌公主在她面前,对她父亲的遭遇惋惜不已,坚决不相信她父亲温庭鸾是贪图钱财之人。 宜昌公主还说她父亲能从斩立决改判流放,皆因她从中斡旋。 因此温芷希对宜昌公主一直是心存感激的。 宜昌公主用涂着蔻丹的指甲轻划着温芷希美丽的脸庞,“真像啊!” 宜昌公主的指甲留得太长了,温芷希本能地往后躲着,“什……什么像!” 不知为什么,这次跟宜昌公主见面,感觉宜昌公主跟上次不一样了。 上次是平易近人的长辈,这次倒像是怀恨在心的女人。 宜昌公主笑得阴狠,“跟季舒兰那个贱人长得真像!” 温芷希睁大了眼,“宜昌公主,家母已逝去多年,还请您莫要对已逝之人出言不逊!” 季舒兰是她母亲的闺名,她母亲早在她父亲出事时,因气急攻心殒命。 她不知宜昌公主为何对她的母亲这般仇视? 据她了解,除了父亲因她的母亲拒婚宜昌公主以外,她母亲并未与宜昌公主有过节啊? “啪~” 宜昌公主一巴掌狠狠打在温芷希脸上。 她笑得猖狂,“出言不逊?本宫不仅要对她出言不逊,还要让她的夫君,她的女儿统统沦为被人口诛笔伐的罪人!” 温芷希神色茫然,“您……您在说什么?” 宜昌公主恶狠狠地看着温芷希,“你还不知道吧?你父亲温庭鸾的事是本宫做下的局。” “看着他沦为阶下囚,本宫心里真痛快啊!” “什么?”温芷希大惊,“那您为何还要多此一举救下父亲一命?” 若是宜昌公主陷害的父亲,她又为何要救下父亲一命? 很快宜昌公主给了她答案。 “就这么让温庭鸾死了,难解本宫心头之恨!本宫要让他亲眼看着他的女儿为了救他,放下身段做没名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