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妧姎的嫁妆虽丰厚,但以田宅铺地珠宝首饰居多,且多有宫中所出的标识,一旦大量拿出去变卖,很容易引起他人的怀疑。 而容予放在她这的六十万两银票,多是市面流通的,未带特殊标识的。 再加上手头其他杂七杂八的进项,凑了一百万两银票出来。 容予听到姜妧姎把他放在她那里的钱花光了,只挑了挑眉,眉眼带笑。 “姎儿的花钱速度,是要逼着为夫当贪官?” 在大盛朝,二品大员的俸禄折合下来一年也不过两千两。 他给姎儿的除了田宅铺地,银票就有六十万两,姎儿就全花完了? “不过花了为夫的钱,便是为夫的人!日后就罚姎儿一辈子待在为夫身边,为为夫主持中馈,生儿育女。” 容予按住姜妧姎的后脑勺,将姜妧姎紧紧按在怀里,肆无忌惮地调笑着。 “夫君不问问我花了这么多钱做什么了吗?” 姜妧姎挣扎着,挣开他的束缚,抬起莹白的巴掌脸,反问道。 容予不以为意道,“不过是些黄白之物,花了便花了,姎儿开心便好!” 他的便是姎儿的,既然交由姎儿保管,他便绝对信任她。 若非有不得不花的理由,姎儿定不会这般大手笔。 姜妧姎心念微动,她勾上他的脖子,将脸贴在他的颈窝,认真道,“我凑了一百万两交给韩曦宁替我去江南采购生丝了?” “生丝?”容予眉心微蹙,“姎儿怎会突然动起了做生意的念头?” 一百万两采购生丝,可是大手笔,姎儿这是准备大干一场? 生丝价格这两年波动大,如今恰逢跌至谷底,姎儿这时买入,倒是不会亏,运气好,或许还能大赚一笔。 只是有必要吗? 凭他母亲留给他的,还有姎儿的陪嫁,只要他们不瞎折腾,已足够他们衣食无忧,几辈子花不完。 “我要同南夏国做交易!”姜妧姎说出了她真正的打算。 “南夏国?”容予瞬间变了脸色。 沈家军大败南夏国,双方在泠鸢签下了议和文书。 如今南夏国使臣正在赶来上京的路上,等到了上京,南夏国便会签下投降文书。 姎儿怎么会想和南夏国做生意? 稍有不慎,恐有通敌卖国之嫌。 姜妧姎已猜到了容予的担忧,她微微一笑,“夫君不必担心。” “两国议和后,自然会约定开展正常的贸易往来。南夏国地处西北,国中多为游牧民族,草原辽阔,牛马成群。” “我大盛幅员辽阔,疆域绵长,将士们驻守边关,上阵杀敌,离不得马匹,国内百姓耕地种田,也急需牛马辅助。” “而南夏国则急需生丝、绸缎、瓷器、茶叶,这些我大盛朝不缺。” “如今只要我们手中有足够的生丝,便可抬高价格,用生丝同南夏国交换马匹,牛羊,再将马匹,牛羊平价出售。” “一来一回间,我们既赚了差价,又换回了边关将士急需的物资,对我大盛朝是百利而无一害,何来通敌卖国一说?” 当然赚差价只是顺便,姜妧姎的真实意图是要同南夏国达成协议。 南夏国需在投降文书上指明双方十年内互不挑起争端的前提是边关由沈家军常驻,否则他们可以随时撕毁议和文书。 这样便能为沈家,为沈家军争取到十年的喘息时间。 即便父皇想对沈家动手,也得掂量掂量南夏国撕毁议和文书的后果。 姜妧姎心中觉得有些可悲,忠君爱国的大舅舅一家,需要靠联合敌对国才能苟延残喘。 享受着沈家军用生命和血肉筑成安全屏障的大盛高层,却因莫须有的功高盖主,无时无刻不在想办法将沈家一网打尽。 这是对有功之人最大的嘲讽~ 可惜,圣心难测~ 海晏河清,让有罪者伏诛,让有功者安享盛世终归只是美好的愿景。 容予迟疑道,“姎儿此举可是要保沈家?” 容予的话一出,空气骤然凝结。 姜妧姎不可置信道,“所以夫君知道父皇要对沈家不利?” 她只说了要同南夏国做生意,并未提到沈家分毫,容予却猜到了她背后的真实意图,是不是说明他早就知道父皇要对沈家不利? 那么容予是不是早就知道椒兰殿巫蛊之祸的幕后主使是父皇,却一直瞒着她? 看姜妧姎情绪激动,容予忙安抚道,“为夫一直知道陛下忌惮沈家。” 若不是陛下忌惮沈家,又怎会轮到他娶姎儿? 因为陛下忌惮沈家,不愿与沈家再有姻亲关系,所以一直对皇后娘娘属意沈度娶姎儿一事不做表态。 背地里却挑中了他做姎儿的驸马。 所以从某些角度说,他是庆幸陛下对沈家的忌惮的。 “只是陛下指使淳王和贤妃假借巫蛊诬陷皇后娘娘,是瞒着为夫在做的,为夫一开始并不知情。” 陛下瞒着他,倒也正常! 容贵妃是他的姐姐,姎儿是他的妻子。 若是陛下一开始告诉他,椒兰殿巫蛊之祸是他设计的,很难说他会不会泄密。 “后来为夫在搜查阿姐下落时,隐隐察觉出些许不对,顺着蛛丝马迹才查到陛下头上。” 姜妧姎气急,“夫君既然知道,为何不告诉我?” 容予早就知道,却一直瞒着她,最后她还是在元妃的提点下才知道了真相! 容予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为夫不是瞒着姎儿,为夫是怕姎儿为难。” 他是过来人,他的母亲便是在父亲的不作为中抑郁寡欢,黯然离去的。 陛下比他的父亲更胜一筹! 自己的父亲要害死自己的母亲,这放在谁身上,都接受不了。 更何况姎儿还有身孕,正是不能受刺激的时候。 “姎儿不必忧心,为夫已经吩咐人去寻淳王给阿姐吃得假死药了。” “只要寻到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