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黑手党对于他们的基地拥有铁桶般的控制,就连飞机都无法进入他们的领空。这里寂静无声,所有人都井然有序,身着黑色西装成员渲染着肃穆的气氛。天色布满阴霾,宛如染色不均匀的黑布,五座大楼耸立在浓重的阴影中。
在津岛英治吃完饭后,中也离开了。
回到顶楼,津岛英治将自己的整个人都扔到到了沙发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将自己的放空了一下。
没过几分钟,他无奈的挺起了腰,将自己支起来,拿出桌上文件,将其中的信息仔细的整理了一下,即使已经确定整个事件还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可他还是在自己脑海中将所有的节点又过了一遍,再次确定没有超出容错范围,这才真正放心。
津岛英治终于完成自己的工作,抬头看了看钟表,确定了时间已经到了。
他将送上来的饭菜迅速吃完,以免又招来中也这个大杀器,他可不想被打。
他用绢布擦完嘴角,又打开一份被特殊标记的资料,快速的浏览了这段时间武装侦探社的资料。
看完这些绝密资料,他将手中照片甩到桌子上,目光落在这位熟悉又陌生的织田作身上。他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脸上写满了坚毅,眼神深邃带着些许忧郁,红色的短发他,披着浅色的风衣,他融入人群又独立于人群。
太宰,这就是你真正放进心里的朋友吗。
津岛英治脸上透漏出一丝苍白,他的眼眸深处泛起了淡淡的痛苦。宛如被无形的锁链束缚,挣不脱,看不透。那鲜红色的围巾,似乎被残酷的命运晕染着鲜血。
一个人是由记忆层层堆叠的特质,在太宰看到武侦宰记忆的那一刹那,他已经将自己杀死。
主世界对于他来说,就是永远无法触摸的迷雾,织田作是太宰抓不住的执念。
所以这个世界就成为了太宰生命的过客,他再也看不到有人在深夜为他点燃的那盏灯,他不会在为这个世界停留,他也不再求救。
太宰在阴影中摸索着主世界照片上友人的身影,那是他的秘密,他的孤独,他的逆鳞。
想到这里津岛英治流露出几分苦笑,在心中默默地想到:“还好我现在有好有很多工作,忙碌可以麻木所有的事情。”
当要完成的工作足够多,一个人呆着的时间也就没有那么难熬了。
完成所有的文件,他一个人走进了休息室,拉开抽屉,拿出其中的安眠药,将几粒药扔进嘴中,躺在被子里。
他好像听到有谁清浅的呼吸声,他的心猛地一震,这种呼吸实在熟悉,那是有人在冬日将冰冷的手贴到脖子上,带着几分急促和几分笑意的呼吸。
或许是因为天太晚了,一个人又太过孤独,那个被刻入心脏的人再次扰乱了他的心绪。
津岛英治将左手放在脖子上,怀着几分说不清的期盼,不知道想要感受到什么,可他又清楚的知道,那个人已经离开。
身后果然空无一人,他的左手微微颤抖,想要抓住什么,最后只能无力垂落,即使痛苦,肋骨处的心脏仍然在跳动,血管处的血液依旧也在流动。
太宰,你看,一个人再痛苦,胸口的搏动依旧十分平稳,我仍然还活着。
在你死亡的时候,我就想从天台上跳下来,让你的谋划彻底崩溃。我竟然还活着,哈哈,可笑不可笑,我连自己的死亡都无法掌握。当我知道你用生命作为赌注策划一切的时候,我就不敢步入死亡了,我不敢死,我害怕我的死亡打乱你的布局,我怕你死的没价值,好笑吗?好笑吧!
死亡了,就什么就没有了,还要什么价值,可我怕你成为一个笑话,我怕你成为弃子,我怕你在这个世界留不下属于你的痕迹。
我好难过,我难过的从不是我成为布局中的一枚棋子。毕竟,人只要活着,就有可能成为别人谋划的一部分。我从不会为这样的利用而伤心,即使利用我的人是我最相信的人,好吧,我有些嘴硬,我还是有些难过的。
可我可以说服我自己,可是你不珍惜你自己,你不爱自己,这让我如何接受,我从不怕你的冷血,因为我知道这是你保护自己的方式,我伤心的是,你始终学不会爱自己,最后放弃了求生的希望。
你是我的哥哥,我可以献祭这个世界让你活下来,可你没有求生的欲望,你让我如何做,你才能看见希望,不再一个人的赴死,我该怎么做,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深夜有人在悲鸣,可他在乎的人已然永眠。
在太宰离开的每一天,他就未曾拥有一次安宁的沉睡。在梦境中,血腥与痛楚交织成一幅幅无望的画面,津岛英治试图将自己紧紧蜷缩成一只孤独的壳,然而他再也不会拥有那个可以让他安心的人。
虚幻的梦境带着他的绝望破裂,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倾斜进来,天亮了。
砰!砰!!砰!!!
休息室的大门被人敲响了,只有前几声还保持者对于港/黑首领的尊敬,后面的敲击声带着你若不开门那我可就要施展暴力了的意味了。
听着耳边的敲门声,被惊醒的津岛英治简直咬牙切齿,完全看不出深夜荒凉的孤寂,此刻的他就是想要把门外的男人狠狠咬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