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岗上的几个人齐齐望天,对着缓缓走过来的青色身影视而不见,举止之间尽显轻蔑,仿佛刚才对着他指指点点的不是他们。
这些人自诩热血男儿,最看不惯那些靠手段上位的人。明明是一个男人,不走坦途大路,偏要走那些歪门邪道。不管什么原因,娶一个男媳妇还是不为这个世界所容的事情,这让他们英明神武的萧将军颜面何存?
阚何年略略知道内里,一个眼神将他们威压下去,和声问道:“小谢公子有何贵干?”
谢宁没有理会那几个人朝天的鼻孔,指着前方的几个哨岗对阚何年道:“阚大人,这些哨岗的排列位置有问题,漏洞百出。如果有身手好的暗探,可以完美避过所有哨岗直逼内营。”
“这位小谢公子好大的口气,我们的布防竟被你说得一文不值。”小兵一号心中怨怼已经达到顶峰,又见谢宁出言不逊,忍不住回怼。
“闭嘴!”阚何年训斥了小兵一句,虽然心中已有城府,但是被一个外行在自己专业道领域如此挑刺,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他道:“小谢公子不身在军营,不知道我们这里的事情。这几个哨岗的位置已经是最优安排了,相信萧将军看了以后也不会有异议的。”
阚何年抬出萧北燃对谢宁施压,想要让他闭嘴。可是谢宁在听到这句话以后笑出声,脸上的清冷消失,瞬间光辉明艳。在场的几人惊艳一瞬,然后又立马收敛神色,恢复看不惯的表情。
“萧北燃要真是连这种错漏都看不出来,他也做不到将军这个位置。”
好狂妄的口气!
几人大怒,但是还没等他们的怒火烧到谢宁这边,谢宁轻飘飘指着几个方位,道:“这几个位置再增加哨岗。”说完,谢宁又扫了阚何年一眼,道:“阚大人有爱才之心,但是若是太过慈心,于战场无利。”
在一阵阵哧声中,谢宁下了哨岗。
哨岗上的人谁也没有把谢宁的话放在心上,反而觉得他一个外行来他们面前指点江山简直是班门弄斧。
夕阳西垂,地面上水光迎着太阳,金黄色的一片。萧北燃在军营里面研究布阵图,阚何年对着沙盘按照萧北燃的指示摆弄模型,模拟着匈奴人的进攻路线和己方的防守方针。
一场攻防模拟下来,萧北燃坐下歇息,然后递给阚何年一张纸,道:“你看看这个。”
阚何年接过来,这是一张军营的地图,上面只点出来几个位置。有些眼熟,他正思考着,就听见萧北燃道:“来的时候路过哨岗,布置得有几处漏洞,我标出来几个位置,再增加上。抓紧办。”
阚何年脑中一炸,要不说看起来眼熟呢,这不是白天的时候谢宁在哨岗上跟他说过的那个几个位置吗。阚何年的冷汗流下来,他支支吾吾,不知道是羞愧还是恐惧。
萧北燃见他神色不对,问道:“怎么了?”
阚何年还没来得及回话,忽然,一个小兵慌慌张张跑进来,眼里满是绝望,道:“将军,大人,不好了,粮草库被烧了。”
“什么!”萧北燃和阚何年同时站起来,两个人对视一眼,明明……怎么会有人来烧粮草。而且,粮草作为重要的战略物资,是放在整个军营最安全的地方,怎么就悄无声息被烧了。
“火势如何?是谁烧的?”萧北燃问道。
“不知火势如何,王大哥他们组织人去救火了,叫我先来回禀将军。”那个小兵又擦了擦汗道:“之前并……并未发现可疑人员。”
“一起去看看。”萧北燃发话,几人匆匆赶往粮草库的方向。
阚何年跟在萧北燃身后,满脸心虚,心中惴惴不安,刚才还信誓旦旦说谢宁市班门弄斧,转头就被打脸。但是等到他们几个赶到粮草库的时候,没有看到想象中的熊熊大火,放了一半的心,空气中只飘着缕缕黑烟,像是无声地嘲笑。
“怎么回事!人呢!”阚何年大怒,吼了一嗓子。
从草垛后面钻出来几个灰头土脸的士兵,脸上身上全都是黑色的痕迹,他们咳嗽不止,道:“将军,大人。误会,粮草库并未起火,咳咳,只是恶作剧。不知道谁在库房后面把湿的麦秸秆点了,浓烟滚滚,咳咳,这才以为是着火了。”
虽然得知是误会一场,但是萧北燃的脸色十分不好,军营之中不会发生这种恶作剧,而且关键的是站岗的人竟然都没有发现是谁干的。
几人正在对话的时候,一个黑衣人负手信步从另一边出来。救火的士兵看见这个忽然冒出来的黑衣人,他手上还拿着火折子,怒发冲冠,冲过去就要擒住他。黑衣人身法诡谲一闪,那名士兵扑了个空。
一同救火的人见这黑衣人来者不善,齐齐围攻过去。可是,虽然不见黑衣人如何闪动,但那几个人就是谁都没有碰到他的一片衣角,然后,黑衣人就出现在萧北燃的身边。
阚何年拔剑出鞘就要刺过去,萧北燃虚虚一拦,阚何年虽然不解,但是不敢违拗,垂下剑身,厉声道:“你到底是何人?”
黑衣人开口,语调平和,但是森意凛然:“第一,这不是恶作剧,若真有敌军来犯,不用百万雄兵,只要一人,就能深入军营之中杀你们个措手不及。所以,在真正的战场上,你们的粮草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