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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又道: “去请陈道文。”
等张安世穿戴整齐,又等了半个时辰,一宿未睡的陈道文匆匆而来: “殿下有何吩咐?”
张安世道: “传令,现在开始,给我拿人,一个都不要放过。”
陈道文道: “遵命。”
张安世的车马,被数百护卫拱卫着,徐徐自栖霞出发往京城方向去。
这沿途,依旧还是许多人流。
人群没有散去,似乎都在默契地等待着宫中的回应。
偶尔,会有人呼号着什么。
进入了京城,京城之内,沿途的人亦是不少,倒是没有人敢冲撞张安世的车驾,人流纷纷让开道路。
张安世坐在马车里,小小地打了个盹儿。
偶尔,他听到耳边有人大呼: “姓朱的不教我们活了,我等这便反了!”
“杀去紫禁城!”
“咱们拥立芜湖郡王为天子……”
这些杂音乱糟糟的出现。
坐在车马里的张安世,依旧不为所动,好像无事发生一般。
等抵达紫禁城的时候,天色虽未亮,紫禁城中却已是灯火通明。
这里加强了卫戍,到处都是禁卫。
午门之外,更是乌泱泱的尽都是文武百官。
原来却是到处都闹的厉害,大臣们不敢下值回府,此时心急如火,却又不知宫中的情况,当下,也只有宫中最安全,便纷纷从附近的部堂里来此聚集,等待今日的朝议。
许多人的脸色极不好看,甚至用惨澹来形容。
更有人似乎听到了什么噩耗,直接昏厥过去,被人七手八脚地救起。
张安世落了马车,恰好宫门也已开了,于是张安世这郡王先与自己的姐夫太子朱高炽汇合,一前一后,领百官入宫觐见。
今儿,朱棣起了个大早,亦失哈却已急匆匆地来了。
亦失哈拜下道: “陛下,宫外头……”
朱棣只撇了他一言,依旧平静地道: “又有何事?”
“外头已经越来越发的不可收拾了。”亦失哈压低声音,他声音有些颤抖,这一次,他显然也有些恐惧了。
朱棣不急不慌地道: “怎么个不可收拾,说朕听听。”
亦失哈显得迟疑地道: “这……奴婢不敢说。”
“不敢说就别说。”朱棣冷哼一声。
亦失哈便小心翼翼地道: “可是……奴婢若是不说,便是不忠,奴婢担心……”
朱棣凝视着亦失哈: “那就说罢。”
“外头……许多人都在说,要拥芜湖郡王为帝,还说要反了大明……叫嚣者甚重。”
朱棣听罢,眼眸微微地眯起来,他脸上的横肉微微地抽了抽,骤然之间,杀气重重。
….
亦失哈忙道: “陛下,这显是无知百姓……”
朱棣突然道: “狼子野心到了这样的地步,好的很!”
亦失哈听罢,脸色骤变: “奴婢以为,这应该与芜湖郡王没有关系,这都是……”
朱棣怒目圆睁,大喝一声: “可恨!”
说罢,大步流星,抬脚就走,摆驾崇文殿去了。
亦失哈依旧匍匐在地,陛下没有命他起身,他不敢站起,只是依旧匍匐着,一动不动。
此时的他,内心有些慌张,一颗心,似跳到了嗓子眼里。
一旁有小宦官悄然而来: “大公公……大公公……”
亦失哈突然咬牙切齿地低声道: “这些该死的刁民。”
…………
曙光初露。
一群人还在候着消息,有人背着手,来回踱步。
这里济济一堂,也是一夜未睡,在此的人,既有商贾,也有一些读书人。
这时,突然有人来,看了他们一眼,就道: “可以放讯号动手了。”
众人听罢,纷纷看向来人: “现在才动手,是不是晚了?”
“殿下说什么时候动手,便什么时候动手。”
“好!”有人咬牙,大呼道: “快,快……动手!”
……
此时,天色依旧昏暗。
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之间,一声尖锐的竹哨刺破了长空。
而后,越来越多的竹哨声开始自四面八方响起。
此起彼伏的竹哨,发出刺耳的声音之后……
勐地,整个南京城与栖霞,好像骤然之间复苏一般。
“黄秀才,黄秀才,有哨声,有哨声。”
这被称为黄秀才的人听罢,立即大呼: “朝我这儿来,朝为这儿来。”
说话间,人流飞快地朝他汇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