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广道: “杨公所言,句句属实。”
朱棣便又至金幼孜的面前: “金卿也这样认为吗?”
金幼孜沉默。
片刻之后,他面色平静地道: “臣在处置票拟,不敢窥测太子殿下,所以……臣不知。”
朱棣哈哈一笑,却不置可否。
几乎每一个人,理论上都给出了正确的答桉。
当然,任何答桉,也未必都是正确的。
因为……这得看陛下如何理解。
陛下是最懂权术的,或者说,这个靖难出身的天子,乃是天下最擅长于将权术玩弄于鼓掌之人。
他毕竟经历了太多,也见识了太多。因而,他对事物的理解,必然是特立独行。
朱棣突而到了金忠的面前: “金卿也来说一说。”
金忠这时却是怒目看着朱棣道: “陛下今平安回宫,已是天下大幸,何以回宫,不询问社稷是否安定,百姓是否安居乐业,却独问自家儿子的事?”
他还要继续说。
朱棣摆摆手: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别说了。”
朱棣又踱了几步,又突然在一人面前停下,他深深地看着此人,道: “兵部左侍郎蒋臣是吗?”
这人叩首顿地: “臣兵部左侍郎蒋臣,见过陛下。”
朱棣微笑道: “你素来知兵,你
也是这般认为的吗?”
蒋臣稍稍犹豫片刻。
他道: “臣乃区区侍郎,不敢妄议宫闱中事,太子悲喜,臣无从所知。”
朱棣却道: “若是以你臆测呢?”
“臣不敢妄测。”蒋臣道。
朱棣颔首,却突然慢悠悠地道: “可是……既然你无从知道太子的悲喜,可是据朕所知,这几日,你不但见了太子,还见了太子两次。”
此言一出,蒋臣的脸色顿时变了。
他忙不迭地道: “这……这第一次……”
这话还没说完,朱棣便打断道: “第一次你不必解释,第一次是你与锦衣卫指挥使佥事周彦一起见的,至于那周彦……已下了诏狱。你放心,他在里头一定会生不如死的。现在,来和朕说一说第二次吧。”
蒋臣匍匐在地,他的身躯开始微微地颤抖起来,而后,他嘶哑着声音道: “第二次,乃闻知噩耗,臣与金公人等……一齐往东宫见太子殿下大驾,希望此时,殿下能主持大局。”
朱棣点头,神色间看不出喜怒,只道: “看来你的耳目颇为灵通。”
….
将臣努力地稳着声音道: “臣……臣也是听人得知。”
“听了谁?”
“坊间之言。”
朱棣勾起一抹笑,道: “此后,你还去见了金幼孜三次,见了一次金忠,见了两次夏原吉,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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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臣忙道: “这只是臣的礼数。”
朱棣道: “你的礼数倒是不少啊。”
蒋臣整个人战战兢兢的,他有些慌了。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而他却愈发的小心,回答道: “臣……臣……乃大臣……非常之时……”
朱棣道: “这般说来,倒是辛苦了你,这几日来回奔波,这是要扶大厦将倾,还是为国分忧呢?”
“是为国分忧。”蒋臣道。
朱棣点点头,突的转过身,回头看向那依旧跪在地上的一片乌压压的大臣。
转而,目光深深地看了太子朱高炽一眼。
朱高炽整个人绷得紧紧的,大气不敢出。说实话,谁有这么一个父亲,谁都没有心气。
朱棣似走了两步。
见朱棣的腿慢慢离开自己,蒋臣身形一顿,稍稍松了口气。
可就在此时,朱棣却勐然举起了手上的马鞭,狠狠一下,那马鞭在空中飞快地甩出,直朝这蒋臣身上抽打而来。
这鞭如灵蛇,啪的一下,生生将蒋臣身上的官衣撕烂,甚至里头的皮肉,也在骤然之间皮开肉绽。
蒋臣猝不及防的一声哀嚎。
可不等他继续更大声的嚎叫,又一鞭飞快地下来。
这一鞭更狠,直接落在他的乌纱帽上。
乌纱帽瞬间的打烂,这蒋臣顿觉得自己的脑袋一下子不是自己的了,疼得忙双手抱头,皱着一张脸,在地上滚爬起来。
朱棣的靴子,很快又踩了上来,踩住他的衣袖上,令他无法挣脱。
朱棣将鞭子一卷,而后鞭子的木柄化作了短剑,狠狠地朝他的喉头一扎。
这鞭柄乃是菱形,硬木打制,这狠狠扎下,鞭柄虽不锋利,却还是在朱棣极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