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荣基心里明白,自己的确该做些什麽。
「羽凤仙连贺玄都杀了......你觉得芍药对孤会没有怨气?
如果羽凤仙大逆不道,胆敢刺王杀驾,然后逃之天天,咋办?」
「羽凤仙先前没杀您,现在八成不会对您出手。」李安民道。
「八成?「李荣基略微提高音量,怒道:「关乎孤的性命,你跟我说『八成』?」
「殿下,你们在此作甚?」一阵微风从后方飘来,一位中年道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突然间出现在李荣基身边。
李荣基和周围几人先惊了一下。
偏头一看,见道人四十岁的模样,面容古拙,长颈而高鼻梁,美须髯,头戴一顶金色头巾,脑后一双碧玉环,穿一领青罗道袍,脚踩一双皂靴,右手摇动拂尘,左手轻敲渔鼓。
说话时,渔鼓还有节奏地「咚咚」响了两下。
很有韵味。
「哪来的道士,敢一一」有侍卫还打算呵斥,李荣基已面露狂喜之色,赶紧上前恭敬下拜,一揖到底,「弟子李荣基拜见玄隐真人。」
「啊,玄隐真人..::.:」向天师先前没见过玄隐真人,此时低呼一声,赶忙跟着敬拜。
玄隐真人微笑着向众人打了个稽首,又问道:「前面发生了什麽事,连殿下也在此围观?」
「羽凤仙胆大妄为,当街斩杀了大秦司马令贺玄,贺玄还是大秦剑仙虫达的弟子。」
大靠山来啦,主心骨有了。
李荣基声音都高了两度,脸上也不加掩饰地展露愤慨厌恶之色。
「羽凤仙......」玄隐真人朝巷子里看了一眼,轻轻点头,道:「锺灵慧秀,气度不凡,这个羽凤仙倒是没让我失望。」
李荣基表情一滞,道:「要论天赋才情,在她面前,弟子也自愧不如。
但她太缺管教,胆大如斗,什麽悖逆枉上的事都干得出来。」
玄隐真人沉吟道:「我听周围路人议论纷纷,似乎都在夸她豪气干云丶有情有义。
棺柠中的女子,只是个青楼名妓,和羽凤仙也仅仅相处了几个月。
并无大恩于羽凤仙。
羽凤仙却为了她斩杀大秦司马令......这种情谊和胆魄,很难得啊,上邦的古之贤士也不过如此了!」
李荣基抿了抿唇,点头道:「她重情重义,孤也十分敬佩,奈何事情不好收场啊!」
玄隐真人淡笑道:「我也听说过蛊剑仙虫达的名号。虫达非天仙,和我一样,也是地仙,却多次凭藉出神入化的剑术,打得天仙狼狈逃窜。
但我本人和他不相识,没任何交情。
大秦朝堂之事,我更是避之不及。
今日找羽凤仙,也不是跟她攀交情。
唔,她似乎完成了祭奠,准备离开,你去..::
话未说完,他又住了口。
小羽将贺玄人头摆在「供台」(一块白鹿皮)上,又朝着棺材拜了几拜,低声念叨了些什麽话,便站起身,招呼胖磨勒收拾东西,要扛着棺材离开。
忽有一锦袍青年从巷口人群中走出来,朝小羽拱了拱手,神色复杂道:「羽仙子,既然你在此祭奠芍药姑娘,可否容张麒为她上一烂香?」
「麒公子......」小羽只迟疑了一瞬,便点头答应下来,「多谢麒公子此时还念着芍药姐!」
有人主动祭奠芍药姐,这当然是好事。
她迟疑,只是迟疑地方不对,时间也不是太好。
可对方都不介意,她也无所谓了。
胖磨勒充当芍药的「孝子」,在「麒公子」上香完毕后,还朝他磕头答礼。
麒公子只是首例,并非唯一的「宾客」。
不一会儿的功夫,卤水巷东西两个巷口,都排了长长的队伍。
还有附近的街坊邻居,主动搬来桌凳,帮忙将祭台弄得更加规整。
贺玄的人头原本放在地上,只在地上摊了一块白鹿皮。
这会儿他有幸「坐」上了大方桌......鲜血流过白鹿皮,将桌面染红了,大概不能要了。
一直站在边上,神色复杂观望的柳姑姑,也识情识趣,找纸扎店买了一筐子纸钱,让胖磨勒烧,她自己也在棺柠边上撒。
玄隐真人最后也排队,给芍药上了一香。
上完香后,他走到小羽身边,低声道:「羽凤仙,我乃万寿山玄隐。
请清河郡王府帮忙传话,要约见你的人就是我。
且让他们自行祭奠,我们去边上聊聊,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
小羽心中惊讶。
道人给芍药上香时,她就在边上,却丝毫没察觉到他的异常。
她还以为他是个连武功都不会的普通道土。
现在......她隐约感应到一股极为内敛的「仙气」
仙气都可能是幻觉,事实上对方并无泄露任何气息。
虽然惊讶,小羽并没有失态,立即和胖磨勒打了声招呼,跟随道人避开排队的人群,来到吉祥大街。
小羽看到了太子李荣基。
向天师和李安民一左一右护卫在他身边,他身后还有曹卫率带领的七八个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