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正是睡觉的时候,狗叫——大家都醒了,出来看见这里‘哗哗’,半边天都红。”农户想一会,跟管事说:“约莫是四更的时候。”
“这几个子儿给你们,先在村里收拾个空屋。眼看又要下雨,几场雨淋下来,好人也死了......。”
“您这是做什么,别的不多,空屋子还是有。”那农户执意不肯收,他瞥瞥那颗干瘪豆子,跟管事道:“这一准儿是少爷的好心,您劳驾回去也劝劝,这事管下去——没个时候!”
“好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爷正要考试,别叫他在这时候分身,你说是不?”
林言显然是个很有分量的借口,柳湘莲发觉那些农户原本还有话说,但听到管事这一句,立刻就收了声。可他想起另一事,跟离他最近的农户问:“不是说这火是别人放的么?”
“哪里会?这地方我们都不常来——他一个疯子,屋里又都是纸啊,木头的——想来自己点灯不留心,一个火星子就着了。”农户说到这里却像是有点嫌恶的样子:“公子心肠好,年节时候也惦记我们。他见了,扒拉了几块荒草,却说他这一块也是公子家的田地——其实哪里是,只是公子......不介意养这么一个疯子。”
他还要说下去,管事的却摇摇头,示意不必再提,吩咐几个家丁帮忙把干瘪豆子带到村子里去。那几个把干瘪豆子架起来,半托半请往外面带,经过柳湘莲身边的时候,他忽然停住脚步,恶狠狠朝最后说话的农户唾过去。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