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
一道清冷的声音自雅阁响起。
孟乐浠猛地僵住,心虚的扑簌着眼睫,不是,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自雅阁正中间的茶室中站出来了一个身形颀长的男子,他腰间佩着命剑,玄色的衣袍隐现昙花图样,慢条斯理卷起了珠帘。
内里,一袭紫袍的清贵新帝面上戴着白色灵狐的面具,淡然坐在矮几前,茶韵袅袅,骨节分明的手握着白釉茶盏。
他眼底是掩不住的冷意,似笑非笑望着孟乐浠。
她瑟缩一下,颤颤巍巍刚想抬手与他打个招呼,妄图粉饰太平:
好巧,你也在这啊……
不料他垂下眼睫,不去看她,细细品着手中的茶。
宋斯珩抬手示意羡遥,随即他便将茶室门口的明角灯用火折子点亮。
羡遥取了灯便一跃而下,众目睽睽中将灯笼置于孟乐浠眼前。
身旁隐隐传来抽气声,再无人喊价,纷纷探究着想要去辨析这阁内坐的是何人。
沁着火光的灯笼格外醒目,精致翘起的四角无不显示着掌灯之人叵测显赫的身份。
孟乐浠唇畔绽起了笑意,眸光粼粼,这狗男人生气还不忘给她点天灯。
她佯作无辜地对女郎道:“姑娘,你还要吗?”
女郎将视线从阁楼移开,暗自揣摩眼前这位打京城来的贵女,不稍片刻便一笑泯过。
和颜悦色道:“他与姑娘有缘,我便不争了。”
她毫不留恋地起身离开,走时途经阁楼,步伐一顿,回眸看向正低头把玩着灯笼的女子。
想来,不久后她们还会再见的。
“成交!”朽眠一锤定音。
贵人散尽,孟乐浠被搀扶着走上高高擂台,临近了,血腥的铁锈味愈发浓郁。
朽眠从袖中拿出一个白瓷药罐,轻微一晃,里面唯放着一粒丹药。
她递给孟乐浠,“他功力尽被压制,只要你收好这枚丹药,他便永远是你的奴,离不开你,也伤不了你。”
她接过瓷瓶,微凉的温度惹得她心尖发颤,这世间竟有这般蛮横的毒。
朽眠在她的耳边低语,像是在蛊惑一般:
你不想要一个至死都对你忠贞不渝的男子吗?那就永远不要把解药给他……
“离我家小姐远点!”
清亮的声音远远响起,豁然间打破了这诡谲的氛围。
鹿衔眨眼间就到了眼前,护犊子一般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将她一把护在身后,凶蛮地瞪着朽眠。
“嘭!”
佩戴着银铃的女娘被丢掷在她脚边。
朽眠看也不看地用足尖踢开她到一旁,别压了她裙裾。
看着来势汹汹的三人,她慵懒道:“哟,稀客啊。”
她抬眸,媚眼如丝看着玄清:“赌坊的阁主不在自己的地盘上醉生梦死,怎来了小女这方小地也不打声招呼?”
孟乐浠猝然看向他,果真人不可貌相,这家伙黑白通吃啊?!
玄清声音里掺着冰碴子:“斋主不也没打招呼,便派了三阶杀手来毁我赌坊声名吗?”
瞬息间剑拔弩张,空气滞涩。
良久,朽眠甩出腰间软鞭禁锢住女娘的脖子,她尚且来不及求饶,就被抹了声息。
“擅自行动的仆役,我自当清理门户,给阁主赔不是了。”她眼中尽是阴恻。
此桩事了,白蔹仔细去瞧孟乐浠在此地可有毫发之损。
“小姐,你来此地做什么?我们寻了你良久。”
孟乐浠有口难言,讪讪笑着,眼睛心虚地瞄着地上躺着的微时。
一把打开铁链的钥匙递到她面前,是朽眠,她低语暧昧着引人遐想道:“豪掷千金,来买了一个年轻漂亮的男人罢了。”
顿时,几双炽热的眼睛仿佛要把她射穿了一般,仿佛她是什么罪大恶极的负心人。
她欲哭无泪地顶着压力后退两步:“我,我是买了……”
“小姐!你始乱终弃无缝衔接少年郎,那郎君多可怜!”鹿衔泪眼汪汪。
她打着腹稿,很难解释,这是宋斯珩给付的钱,那算不算反倒是他送她的少年郎?
“小姐,抛夫可以,弃子尚需思虑,稚子无辜。”白蔹沉下眉眼,慎重道。
突然气压骤降,寒如冰窖。
背后凉得发麻,几人默契地僵硬着后脖颈,缓缓看向身后。
宋斯珩一脸阴沉,听得一字不落。
完,蛋,了!
孟乐浠和鹿衔瑟瑟发抖抱在一团,为倒霉的白蔹默哀一瞬,并自觉与她划清了界限。
“呵。”
他冷哼一声,森寒的视线轮番扫视过她们,转身便离开。
羡遥刚欲走,随即想起了什么一般,径直过去捏住鹿衔的后脖颈带走。
她扑腾着:“松开松开!我自己走!”
活像被掐住要害的猫。
难得几人像鹌鹑一样乖乖跟着,玄清虽然倔强着不屈,却一边生着她气,一边寸步不离。
热闹散尽,擂台空旷无人。
孟乐浠走到微时眼前蹲下,将自己的外衫披在他赤着的上身。
久违温热的气息将他裹挟,沁着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