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现在已经决定留下来跟着二叔二婶一起做生意了,到时候都在府城,还怕没有时间见面吗!”
“是了!”
二人相视一笑,十分默契。
中午,因着今天又是陈延休沐,又是陈安和陈延会面,家里的人便早些收了摊,拎着菜和肉回来了。
一群人回来的时候,陈延和陈安正坐在书房里,大伯娘林翠花看着,目露欣慰,“还是小的在一起话多,你们看康哥儿才回来,壮哥儿就活了许多。”
小辈关系好,大人们总是欣慰的。
中午是极丰盛的一餐,吃的肚子滚圆后,下午,二人把精力放回了院试上。
作为已经考过院试的游戏毕业生,陈延先是跟陈安讨论了一下院试的压轴策论及可能出现的算学题。
陈安边听边记。
“大哥,总之……院试想取中,若不在前列,后头需得求稳。”
且这个稳字,包含多方面,“一个是心要稳,无论卷子上有什么题,都不要紧张,你要在号房里待两天,前后的时间一定要把控好。”要是到最后时间不够,空了卷,那就直接完了。
“二是衣食要稳。”听到衣食,还在那边跟李银花聊天的大伯娘瞬间闪来了这儿,“康哥儿,这衣食哪儿要注意?”
“近来府城这边的天气有转暖之势,你别穿得太厚,带一件夹棉衣,再带一件外披即可,号房狭小你也知道……但院试与府试不同,要在里头过夜。”也就是对着亲近之人,陈延才这么絮絮叨叨。
“蜷缩着睡压脚不压手,手不能抖,一抖就容易字歪,二个是有些号房年久失修,江南多雨,你去之前要在考篮里放一些干净的油纸,到时候睡前用油纸把卷子包好。”
他全无藏私,把自己的经验掰开了揉碎了告诉了陈安。
这种考试,三分天定六分人定一份淡定,有好的心态已经战胜了大部分人了。
“且你年轻……”
“康弟,你放心,我知道我将来还有机会!”
“呸呸呸。”陈延皱眉,“哪有还没考就说下次的!”
“我是说你年轻、身体好,在考场也会比别人更精神的!此番大哥一定能榜上有名!”
原来是这种年轻啊。
他笑了,“我知道的,我会好好考的。”
于是,陈延此番回山,又开始为堂兄的院试而忧。
叶问知道他有一堂兄要考秀才,兴致起了,“那到时候他考过了再来考岳山书院,我们说不定能多一个舍友呢!”
正在背书的程瑞听了这话,直接无语翻白。
“大哥,二哥日日担忧院试……这种担忧程度,说明这位堂兄考院试可能是比较悬的。
院试都悬让考岳山书院,这不是打击人吗?”
学神显然没想到这一茬。
“叶大哥,在外间说话要注意自己的嘴。”除去面对家人和自己的学识略脆弱之外,程瑞做人还是蛮细致蛮活泛的。
他向叶问学文,叶问也要向他取经如何为人。
二人吵吵嚷嚷,陈延已经习惯了,“他应是有在榜之才的。”只是一直挂在榜末尾,顺利应能过,不顺的话……
没有不顺。
总之四月中下旬结果就能出来了。
家里也商量好了,张榜那日会派人来知会一声,也免得他在书院惦念。
陈延由衷希望堂兄能考上。
四月,院试起,江南考院外学子的队伍如长龙一般。
还是熟悉的凌晨,摇晃的灯笼,静谧的考院和如鼓擂一般的心。陈安握紧了手里的考篮,慢慢走进了考院之中。
彼时,窗外桃花正盛。
院试时间不长,今年无雨但夜间寒风骤起,陈安旁近几个老童生都打起了喷嚏此时,年轻亢奋的身体在号房里的确十分占优势,他觉得自己一点事都没有。
他以十分饱满的精神完成了眼前这张卷子。
不知道为什么,在拉铃出考院之后,陈安有一种很强的感觉他能中!
山上的时光如流水般逝去,到了约定的时间,叶问和程瑞陪陈延一起下山,到山门,其实距离报信的陈多富还离得很远,但三个人感觉答案已被揭晓了。
“叔叔挺开心。”
“是啊,快手舞足蹈了。”
“二哥我猜你堂兄中了。”
“二弟我觉得三弟说得对。”
果然,陈多富带来的是好消息!
“中了中了!”
“名次虽不佳,在后头!但中了已经很好了!”十六七岁的秀才,在诗书江南也是少见的哩。
程瑞和叶问都笑着说恭喜。
陈延也面色松快,“中了就好!”
“等你这个月休沐回去,家里好好庆一庆!”大喜事呢。
陈延笑着点头,他很为兄长开心。
他和他都做到了小时候去过吕氏私塾之后许下的第一个愿望——
‘要是我也能成为秀才就好了’。
他们从分离又走到了相聚。
此刻的陈延并不知道,相聚之后,亦有分离。
章节报错(免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