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厅里又闲扯了一会儿话,便陆陆续续地散了场。
顾年不动声色地朝顾子伶使了个眼色,那眼神深邃而又透着不容置疑的暗示,仿佛在说:“一会儿来找我,有要事相商。”
顾子伶心领神会,赶忙恭敬地福了福身,而后低着头,脚步轻盈地悄然退下了。
出了门,顾子伶先是在府里七拐八绕地转了一圈,边走着边时不时地回头张望,确定没人注意自己的行踪后,这才朝着父亲的书房快步走去。
待她轻轻推开门,只见书房里不仅有顾父正襟危坐在书桌后,顾母也在一旁的椅子上坐着,两人似乎正低声交谈着什么。
顾母一见到顾子伶,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惊喜,那满是慈爱与关切的目光紧紧地锁住顾子伶,忙不迭地站起身来,快走几步上前拉住顾子伶的手,
急切地说道:“儿啊,什么时候能把我那外孙子、外孙女接回府里呀?他们在外面得多受苦呀,你又时常没时间去陪伴,可把娘急坏了呀,还不如养在我的膝下,我也好安心照料着,这心里头啊,一直就揪着。”
说着,顾母的眼眶微微泛红,脸上满是担忧与期盼交织的神情,她是真心疼那两个在外面的孩子。
顾子伶看着顾母这副模样,心里一阵酸楚,轻轻拍了拍顾母的手,安抚道:
“母亲别急呀,咱们总得找个合适的由头把孩子们接回来,不是?不然平白无故的,难免惹人怀疑呢。”
说着,顾子伶拉着顾母缓缓坐下,而后转头看向顾父,此时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着一丝凝重,心里暗自思忖着该如何妥善解决这棘手的事儿。
“爹,我最近都不太能出府了,我估摸着张姨娘要开始着手查这几家店的幕后老板了。我住的那个府邸,她肯定是能查到的,所以孩子们确实应该尽快带回来了。”
顾子伶咬了咬下唇,一脸担忧地说道。
她心里清楚,张姨娘向来刁钻,若是让她查到什么端倪,那可就麻烦大了。
想了一会儿,顾子伶又道:“不过,我倒是有个主意。可以让娘假装去寺庙拜佛,然后在寺庙附近‘捡到’孩子。”
“这样一来,孩子们顺理成章地进了府,咱们的顾虑也就没有那么多了。虽说那帮人和我一起回来的,可在他们眼里,我向来是没什么心眼儿,很蠢的那种,他们顶多也就是猜测与我们有关,再要去找证据,也没那么容易。”
说到这儿,顾子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带狡黠的笑容。
顾年听了,微微点头,认可道:
“确实,如果想要隐藏你,这种方法倒是不错。”
顾年此时面色沉稳,眼神中透着深思熟虑后的睿智,他心里明白,在这顾家的宅门深院里,处处都得小心谨慎,稍有不慎就可能满盘皆输。
“不过你放心,虽说我才上任一年多,但是我的人脉可比她们多得多。就说最近我放出去的人,回来和我汇报,发现有暗卫和张姨娘见面。我琢磨着,这事儿应该和皇家有关。”
顾年面色凝重起来,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与警惕,他深知这背后牵扯的势力恐怕不简单,心里暗自琢磨着应对之策。
顾年边说边从抽屉里拿出一枚钥匙,递给顾子伶,叮嘱道:
“你以后要是出门,先去常青街上第三家,在那儿换个装,再去你自己那府邸,这样就没人能发现了。虽说麻烦了些,可在弄清楚谁是张姨娘背后的人之前,在除掉张姨娘之前,肯定是不能大意呀。”
顾年说话间,眼神坚定地看着顾子伶,那目光仿佛在告诉她,一定要严格按照这个方法去做,切不可掉以轻心。
顾子伶接过钥匙,应了一声,紧紧地攥在手里,心里踏实了一些。随后她像是又想到了什么,问道:
“对了爹,你说我装病行不行?现在正是咱们挣钱的好时候,有时候店里需要我去主持大局,可我在府里行动实在不方便,虽然您说的那个方便确实不错,但是有心人仔细一想,定然会被发现的。”
顾子伶此时一脸期待地看着顾父,眼神中透着渴望能得到肯定答复的急切。
顾年听了,思考了片刻,突然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
“这主意不错呀!正好之前上头说要去剿匪,不如你和你娘就假装要去灵山寺祈福。那附近有匪徒出没,就说你们看到一家人也要上山,但是不幸被匪徒所害,你们发现时就只剩下两个小孩,于是便把孩子带了回来。而你在救孩子的时候被坎伤,所以留在了灵山寺养伤。”
顾年说这话时,脸上洋溢着兴奋与得意的神情,仿佛已经看到了计划顺利实施的画面。
顾子伶听了,眼睛一亮,觉得此计可行。
“父亲到时候可以帮我找个替身,省着一些有心人去探查。”
就这样,顾子伶和顾父、顾母在书房里商议了许久,把各种细节都琢磨了个遍,这才离去。
回到自己的屋子,顾子伶一想到还有三天就能摆脱在府里这憋闷的日子,能够自由地去处理外面的事情,心里便安稳了许多,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不多时,便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