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人处理。”
周韫怔愣片刻,还在想谁会处理,身后传来俞颖尖锐的嗓音,从她嚷嚷的话里,依稀能听到自报家门的狂妄和收拾别人的威胁言论。
周韫不想去看她是否狼狈,和这种人粘上极有可能甩不掉,尽快离开才是上策。
周围围观群众越来越多,驻足停留,看俞颖发疯般嘶吼拉扯,嗓门大,声音尖细,咋咋呼呼起来整间饭店都能听见。
人群中有人在问饭店经理怎么不出面处理,最后确实出来了,却不是处理俞颖,而是看热闹的吃瓜群众,解散聚集的人群。
有人用手机拍下视频,拍摄进度被黑暗笼罩。人高马大的身躯像堵墙伫立面前,没有给拍摄者任何反应的时间,手机拍摄的视频被强行删除。
个别人站出来指责他们跟□□似的,经理主动解释缘由,围拥的人群终于散开,留下俞颖一人被几名保镖控制,动弹不得。
她原本还在想饭店从哪儿找来的保镖,看起来像是练家子,再看不远处准备离开的两人,反应过来,扯着嗓门喊:“周韫!你什么意思!”
刚迈出去的脚因这声洪亮嗓门不得不退回,周韫深呼吸平复好情绪,转过身看不远处被困的俞颖,神色淡淡:“听不懂。”
俞颖想伸手骂人,奈何周身保镖过多,动一下都成了困难,梗着脖子怒吼:“你别以为自己傍上大款就成人上人了,要不是有周家,你这辈子都没机会进上流圈!”
“周家不知道你那点心思,我清楚!”俞颖极力想要从保镖中挣脱出来,终于可以伸出手怒指周韫,“你对周域的龌龊心思不就是为了牢牢绑住周家,一辈子都有保障,过惯了富裕生活,哪儿还瞧得上贫民窟的贱生活!”
“我告诉你,假的终归是假的,周家给你提供再好的生活,穿上龙袍也不会是太子!知道周域为什么搬出周家吗?”俞颖发出一声极具嘲讽的冷笑,“就怕哪天你胆大包天用些下作手段勾引周域,他是聪明人,舒蕙也是,母子二人清楚你的为人自然是要避开!”
大厅围观人群散去,饭店工作人员不能离开,良好的职业素养也难免忍不住向周韫投来八卦的眼神。
那些意义重复的视线落在身上,似磨好的刀一点点凌迟周韫敏感的内心。
两年前忍下,两年后还在经受俞颖冷嘲热讽,再不反击,以后她会在更大场合旧事重提,践踏她自尊。
周韫垂在腿侧的双手慢慢握紧,转脸看闻澍,平素第一次想仗势欺人:“那些保镖都是你的人吗?”
闻澍轻轻闭眼。
“我可以暂用一下吗?”
“随意。”
有了肯定回复,周韫深吸一口气朝俞颖走去,面色沉郁,从未有过的严肃。
坚定步伐走过来的一刹那,俞颖隐约感知到不对劲儿,仗着是长辈又有姜家撑腰,再不济也比养女强,说出口的话愈发难听:“干什么?我告诉你,今天家庭聚餐就是为了商议周域和千盈订婚的事,我劝你收起龌龊心思,别以为……”
“把她摁住。”周韫打断她猖狂的话语,等保镖摁住后,二话没说对着俞颖那张脸狠狠甩下一巴掌。
啪的一声,响亮,清脆。
俞颖做梦都没想到她会动手,错愕过后尖叫声骤然响起,愤怒下的五官早已失了伪装的面目,狰狞可怖死死瞪着周韫:“你个小贱人居然敢打我!放开!我今天非得把你这张勾引人的脸撕了!”
周韫左右看了看,保镖在侧,俞颖难以脱身,右脸颊上的淡粉指痕出自她的杰作,她到底还是收了点力,若铆足全力打下去绝不是这颜色。
周韫眉眼干净温和,看她时眼眸凉薄:“当年日记本是谁递给周家,又是谁费尽心机想嫁给周域,桩桩件件需要我说吗?我要是你就会好好劝自己女儿,别太作,小心哪天遭反噬。”
她说话时语速很慢,俞颖没放在眼里,只当她是口头上吓唬自己,挣扎两下要伸手掐人,“你对周域的心思还需要千盈刻意做吗?日记难道不是你写的?你敢对天发誓说你现在对周域没有任何想法?你敢吗!”
尖利的吼完一嗓子,大厅门前摆放的鱼缸似乎震了两下,寓意驱衰旺财的鱼在缸内四下乱窜,色泽不一的鱼尾快速摆动,试图逃离危险之地。
和周韫目前处境一般无二。
俞颖就是想从她这儿得到最肯定的回答,如果得不到,接下来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她离开宿沅,如吹枕头风,在舒蕙耳边滔滔不绝。
溢出薄汗的背突觉一抹温热,将略微潮湿的衣衫推进肌肤上,黏腻感迫使周韫抬头看向来人。
闻澍同样在看她,那双本就危险的瞳眸此刻添了些许冷厉,“清醒点,看看交手的对象是谁。”
他瞳色深,冷硬的下颚透着不近人情的决绝,直直看进周韫眼底,像盯准猎物的鹰。
“别让我失望。”
闻澍覆在腰后的手轻轻一推,周韫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