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别脸色阴郁地看着前方的小小的坞堡一样的成县的县城。
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地方,却是已经将他挡了整整三天。
现在,他已经摸清了成县的驻军。
五千人。
坞堡内只能容下两千人不到进行防守,其余的三千人,依着坞堡下寨。
厚实的栅栏,深深的壕沟,密集的弩箭,长长的刺枪,甚至于还有一些能发射海碗大小石弹的石炮。
一千人一个小寨,与坞堡又有地道沟连,城上城下,立体防守,有伤患,立时便能顺着地道运到城内去进行医治,士兵们士气极其高昂。
元军想尽了办法攻打面前的对手,但这五千人防守的阵地,便如同一个嚼不烂打不碎的铜豌豆,就这样横亘在他的面前,让他无可奈何。
昨天,他们甚至采取了挖崛地道连通对方的壕沟,然后派遣精锐突击队突击,以期打破城下几个小寨的苦法子。
地道是挖通了,也与秦军的地道沟连到一起了,但是突击队却再也没有回来。
城内早有准备,他们的反击极其犀利。
由武道高手率领的反击队伍,与元军就在地道之中展开了厮杀,而城上,则利用居高临下的优势,使用羽箭准确地殂杀着地道的元军。
如果说羽箭这些还能顶住的话,可是秦军的武道高手们聚集在这里的实在是太多了。
李开心,玄元九品,
马大成,玄元八品,
萧东伟,玄元七品,
有着这些人挡路,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连着损失了数员大将,让哲别暴跳如雷,就在他准备亲自上的时候,一个连一个的极其不好的消息传了过来。
先是安玄兵败,下落不明。
接着是车兵败,身首异处。
左右两翼,连接失败,但更让哲别恐慌的却是,在外游戈的斥候们,发现四面八方都有秦军包围了过来。
安西都护府都护萧长车,
安西都护府副都护李大锤,
安东都护府常鑫,
安东都护府陈良。
很明显,他被令狐野耍了。
不但无端地损失了大笔的钱财,现在更是被他们围得跟铁桶一样,
前面,打不穿,
后面,强大的敌军正在步步紧逼,
而两边,则是青水河和拒马河。
两条河上据斥候说,不时便有敌人的战船驶过,这让哲别连过河的机会都不会有。
半渡之时被敌人战船截击,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数万骑兵,竟然被圈禁在了这个宽不过二十余里,长约百余里的狭长的通道里。
听着好像是一块很大的地方,
但对于双方聚集起来的七八万大军,而且其中大部分还是骑兵的情况之下,这点地方,当真没有任何腾挪的余地,属于那种出门就能看见敌人的态势。
而更让哲别焦心的还有粮草。
他只有十天的粮草。
从出发到今天,整整七天过去了。
他的部下还有三天吃食。
虽然发现事情不对之后,哲别就立即下令收拢所有的粮食集中分配,以期尽量地减少消耗以期待转机,可终究总量太少,也维持不了几天。
更重要的是,那些蛮兵们因为连续的失败以及粮草的不济,已经有了不稳的迹象。
站在高高的刁斗之上,凝视着前方不远处秦军飘扬的黑旗,哲别的心中充满了忧伤。
到了现在这个处境,他也想清楚了很多事情。
耍他的,不仅仅是安东都护府的令狐野和安西都护府的李大锤萧长车。
肯定还有铁勒的那些部下,甚至于阿可敦的部下,
这些人勾结在一起,编织了一张严丝合缝的大网,将自己死死地笼罩在了其中。
愈是挣扎,便勒得愈得紧密。
安玄和车输得当真是太奇怪了。
那可是两支各自五千人的机动性极强的骑兵部队,却硬生生地被人料敌先机,给堵在了绝地然后一战而败。
敌人又不是神仙,没有人给他们情报的话,他们怎么可能判断如此之准。
在北疆与蛮人打了这么些年的哲别,发现与南方的秦人比起来,蛮人的脑壳,当真是多么的简单。
自己在北方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滋长了骄娇之气,自以为天下英雄不过如此。
而现在,他才发现,与敌人比起来,自己的脑袋比蛮人也强不了多少。
“殿下,殿下!”刁斗之下,传来了秦功的喊声,他里挥舞着一封信件,脸色看起来极其焦急。
哲别一跃则下。
“出了什么事?”
秦功脸上一脸的惶急,将信件递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