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帮他在晟弘彻底站稳脚跟。
游朔东挪用资金过大,直到现在也没放出来。圈子里不少人传原本不用判这么重,闻澍动用了私人关系,生生将这位元老级别的股东摁在泥里再也起不来。周韫很清楚,不论传言真假,闻澍这人的确危险。周伯岑曾叮嘱周域对闻家敬而远之不会错,而她敢在老虎头上拔毛,也是应了那句初生牛犊不怕虎。以他的心机城府,周韫没有继续演下去的必要,还不如大方承认:“是,我不否认利用你,因为只有你出面我才能让周姜两家联姻失败。”
闻澍轮廓分明的脸上透着一股无声的嘲讽,和巷子里桀骜不驯的样子不同,此刻更像商人谈判时的精明果决。他眼眸微眯,对她的承认不作评价,针对后半句出言讥讽:“让我出面成全你和周域?”
周韫净白的眉心轻轻一皱,想告诉他不是这个意思,话到嘴边还是被他那张淬毒的嘴抢先。"之前说公益免费,"闻澍斜乜她,“可没说当红娘免费。”
周韫深呼吸,再重重吐出来,情绪平复差不多后,耐心解释:“我只是单纯报复,我哥要和谁结婚都可以,唯独不能是姜千盈,她人品有问题。”
姜严彬是什么德行的人,闻澍再清楚不过,今日和俞颖也有了初步接触,夫妻二人教出品行不端的人属正常,不过他这人向来不会轻易答应一件事,尤其明知对方利用自己的前提下。
他存心刁难,说出口的话好听不到哪儿去:“也许人家对你和对你哥是两副面孔,不是谁都得喜欢你不是吗?"
他从容沉静地道出一句难听却叫人无言反驳的话,低磁的嗓音在寂静夜晚显得分外凉薄。闻澍早已不再看她,垂眸解开衬衣袖扣,又补刀:"或者,你的喜欢是盖戳声明的珍品吗?”袖口经由他修长的手指随意拨弄,挽起两层,露出青筋明显的手臂。
周韫目睹全程,心绪飞往无极。两句话很难听,独属闻澍个人风格,总能在你脆弱时再插一刀。她有求于他,不想现在得罪,更奉行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交友方式,可那两句话真的直插心窝,伤心伤肺。薄唇轻描淡写,却是杀人不见血的利器。她有错在先,欺骗在先,利用在先,但在那之前他也设计嘉联,以欺骗和利用的形式将他们所有人耍得团团转不是吗?
对于他拿上工作证回来找她,周韫是很愧疚的,今天在饭店的帮忙,让她在俞颖和姜千盈面前找回面子,衬得她今晚的利用更显卑鄙。
巷子里的热汤面让她看到闻澍不同的一面,以为他们之间除去身份也许能成为普通朋友,三言两语间,彼此关系拉近许多,她也敢呛他几句,现在再看,是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以为她的坦诚可能会换来他一点点的谅解,哪怕他说一句:给你个机会,现在解释。他和舒蕙一样,盖棺定论,不问缘由只看结果。周韫态度微变,那层保护罩正重新披回身上:“我确实没资格要求人家必须喜欢我,但我有资格讨厌我不喜欢的人,尤其那人曾设计陷害我,就该付出代价!”屋内昏黄的微光落进她晶亮的眼眸,隐约可见眸底略有湿润,说这话时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盯着他一字一句反驳,像身负重伤仍不肯放下戒备的狐狸。吼完这句,周韫胸口起伏频率逐渐慢下来,从他冷淡的眼眸里恍惚间看到自己形同疯子,忘了他是闻澍,最不会共情的人。
快要溢出胸腔的气愤慢慢冷却,冲动过后是一种后知后觉的清醒。
她到底在想什么,和闻澍歇斯底里管什么用,资本家难不成会体恤打工人吗?
“抱歉,我忘了闻总不是经历者自然可以站在高处评判所有人,就像在你眼里,我利用你是板上钉钉的事实,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欺骗你,至于出发点为了什么你不关心,你要的是我低下头和你道歉。”闻澍没说话,瞳眸如黑夜的颜色,看不见一点异色,那目光落在她身上,无波无澜。
“说完了?”
周韫承认自己一激动就爱流眼泪,同样更明白,眼泪在资本家面前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他们只会认为你在作秀。
她眼尾红的厉害,撇头看别处,答的瓮声瓮气:“说完了。”
“在我这儿硬气。”
她张了张唇,想反驳。
"在外面是怂包。"闻澍继续点评,"凶你两句就掉珍珠,准备哭大点声让邻居误会我们关系?”她顶着微红的眼圈,对他这番言论实在难以苟同:“我没那意思,你能不能.....嘶!”
脚踝突如其来的痛意令周韫眉头皱起,低头去瞧,他正用方巾将受伤的地方做了个简单包扎,绸缎材质,绑在脚踝的触感很好,冰凉的感觉为伤口减弱几分痛意。一会儿凶得要死,一会儿骂人不见血,一会儿又好得出奇。周韫实在不懂到底哪一面才是真实的他,但没忘记刚才那两句话带来的难受,故意问:“你干什么?刚才不还要吃人?"
“救死扶伤,"他扶膝起身,高挺的身姿立在她面前,神色轻懒,“顺带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