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第一次拜访你女友的家,并看到了她的父亲时,他问你紧不紧张,该怎么回答?
紧张?
为什么紧张?
不紧张?
为什么不紧张?
不管怎么回答都会连着更多的问题,而且每一个问题都会非常的难以回答,稍有不慎就会栽一个跟头。
蓝斯看了一眼餐厅中的帕特里夏,回答道,“不紧张。”
他重新看向劳伦斯先生,“如果伱真心喜欢一个人的话,你站在我现在的立场上,就会明白我的内心中充满了勇气。”
“我会战胜一切困难,然后把她带回家。”
“能让我紧张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失去她。”
“但那同时会让我充满勇气,因为我知道,我必将夺回她!”
劳伦斯夫人笑得合不拢嘴,她侧身放轻了声音问帕特里夏,“他一直这么会说?”
劳伦斯先生瞥了一眼看热闹的妻子和女儿,总觉得蓝斯的回答太……熟练了,“你对多少女孩以及她们的父亲说过这些话?”
蓝斯毫不畏惧的直接顶上,“你和帕特是第一个,我可以向上帝发誓。”
在联邦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信徒,所以向上帝发誓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他看着蓝斯,蓝斯也很坦然的看着他,在这个世界,的确是第一次。
这种坦然让劳伦斯先生的态度松弛了一些,“你可以叫我威廉。”
一个很好的转变。
帕特里夏快速的跑去了洗手间笑了一会才脸色红扑扑的回来,她感觉很幸福,现在。
劳伦斯先生则开始打听起蓝斯的一些近况。
“我听说你小时候被卖到了黑工厂里?”
他做过调查,对于一名政府公务人员,想要调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信息太轻松了。
至于所谓的**管理,其实那只是用来糊弄普通纳税人的,连高级纳税人都糊弄不了。
这个国家和政府是什么样子,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
蓝斯把那些老套的东西都说了一遍,劳伦斯先生很认真的听着,“你打算如何处理你和你父母,还有你妹妹之间的关系?”
“你们很多年都没有在一起,我相信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你们就像是陌生人一样,但又是亲人。”
联邦人很注重家庭,它已经上升成为了一种直观的分辨一个人好坏的标签。
如果你能维持好家庭关系,哪怕你做了坏事,别人也会认为这可能是一场意外。
但如果你维持不好家庭关系,哪怕你总是做好事,他们也觉得你总有一天会拉一坨大的。
“我会尝试着融入进去,但我不会强迫我们都能做到,我会承担所有我该承担的一切,我目前只能这么做。”
至少是在及格线之上的回答,劳伦斯先生转移了话题,“我听帕特说你注册了两家公司?”
“是的,一家金融咨询公司,一家劳务中介公司。”
他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这两家公司的业务,以及它们为自己能够带来的收入中合法的部分,劳伦斯先生的表情更柔和了。
虽然他是联邦党人,但他也明白,社会党推动的以发展现代化工业经济为核心的施政方针是正确的,资本成为了这个国家的上帝也是必然的。
蓝斯有钱,不讨论他能够为社会做什么,为他们家做什么,但至少这不是一件坏事。
不可避免的,他们又聊起了最近的反移民运动。
蓝斯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谈得更深入,适当的表现出了一些对移民群体的同情,劳伦斯先生没有表态,但看得出,他现在对蓝斯很满意。
没多久,就到了用餐的时间,劳伦斯夫人已经把酒打开,顶级的干邑白兰地其实也就那样,但劳伦斯先生很喜欢。
晚餐很丰盛,看得出劳伦斯夫人是一个好家庭主妇,至少在烹饪方面无可挑剔。
短短一顿饭,蓝斯就把自己“从小被拐卖,然后自强不息,又找到了回家的路,经过磨炼最终成功”的形象树立的很丰满。
他把和帕特里夏之间的相遇称作是“上帝的安排”,一家人都是信徒的劳伦斯夫妇也很满意这种说法。
从现在来看,他们在蓝斯身上挑不出多少毛病来。
宾主尽欢。
晚餐过后蓝斯也没有多停留,稍微休息了片刻就很知趣的提出了离开的请求,劳伦斯先生当然应允了。
目送蓝斯离开后,劳伦斯夫人很满意蓝斯在家宴过程中的表现。
风趣,幽默,智慧,敏锐,而且长得也很符合这个时代人们的审美,硬朗,英俊。
她打趣般的调侃了一句丈夫,说道,“现在你不会再担心了吧?”
劳伦斯先生反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恰恰相反,我更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