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请问你还记得我吗？”
苏卓言接起电话，锋锐的眉头皱在一起，迟疑的看了一眼手机，确认这不是工作的号码，赖着性子问了一句：“不太记得了。”
电话里的人也察觉到他的不耐，立即笑着解释：“我是邓楷啊，你忘记了吗？我们俩之前是一个学校的。”
苏卓言心下了然，记忆中的确有过这样一个人，至于他说的弟弟记忆中只有一个幼小的脸。
苏卓言已经习惯了客套的寒暄，顺口道：“原来是楷哥，真是好久不联系，你最近怎么样？”
两人虽然从小一起长大，但苏卓言对谁都是淡淡的，所以关系并不亲密，再加上大学后各奔东西，已经很少联系了。
电话里头尬笑一声，调侃道：“也就一般般吧，勉强过日子。哪比得上你呀，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人里，就属你最有出息，我还怕你不接我电话呢。”
虽是刻意讨好，但邓楷这话也算实话。
苏卓言白手起家，从默默无名的调香师，到现在的上市公司老板，手握国内顶尖香氛公司“joyan”，早已是他们这些老同学高攀不起的存在。
“只是工作比较忙，不免联系少了些。”
邓楷听出他话里的疏离，但想到弟弟失落的背影，还是张口道：
“大家都各奔东西，我理解，我也是因为我弟弟参加舞蹈比赛，才回申城的。”
“小文是吗？”苏卓言脑海里出现一个瘦小的身影，他总是仰着张无畏的笑脸，像朵太阳花。
申市的青英国际舞蹈大赛，主办方邀请了苏卓言做评委。
苏卓言知道了邓楷的目的，悠然转动着手里的签字笔。
邓楷继续说道，
“说起来，我们也好久没见了，不如我做东，你找时间我们聚一聚？”
“行，我到时候看一下时间安排。”
邓楷没想到苏卓言这么好说话，原本以为要费些周折，看来他还是和从前一样吃软不吃硬。
邓楷笑得爽朗，继续道：“小文现在读大二了，他现在可崇拜你了，总说想见一见你。”
“后天应该可以聚一聚，这么久不见，他都长成大人了。”苏卓言了然，邓楷就是为了他弟弟。
苏卓言并不是热情的人，他边界感很明显，但想起学生时代的那些时光，不免有些怀念从前无拘无束的日子。
“那到时候见。”
苏卓言挂了电话，转头叫了助理：“丝丝，箐英国际舞蹈大赛的赛制和评分标准发给我。”
丝丝利索的拿了资料进来，“后天有个会议，国外品牌的中国代理人找您谈之前的项目。”
“改一下时间，那天我有私人行程。”
“是。”丝丝有些迟疑，老板就是个工作狂，一没结婚，二不恋爱，哪来的私人安排？不过她倒是有些好奇，难道是铁树要开花了？
丝丝走之前又小心翼翼看了苏卓言一眼，帅还是一如既往的帅，就是这么多年也没见过他身边出现女伴，难道是……
苏卓言若有察觉，清冷的目光扫向门口，丝丝立即露出讨好的笑，逃也似的退出办公室。
真不敢想象什么人能拿下老板这个冰川美人。
苏卓言坐在落地窗前俯瞰市景，这是申城最繁华的商业中心，寸土寸金，而他坐拥一栋大楼，这是他牺牲了太多东西换来的，有时候他很喜欢这里，有时候又很厌恶。
成就也会是一座牢笼，被困住人永远也逃不出去。
苏卓言从来不被允许失败，他也习惯了竭尽全力，有时候很累很累，会羡慕那些悠然走在街道上的情侣。
可惜，他根本不信什么爱情。
“苏总，工厂送了新品过来，要看看吗？”丝丝的话打断了苏卓言的思绪。
苏卓言没回头，目光仍旧落在楼下的街道，一群穿着校服的男生路过，彼此说说笑笑，看向苏卓言的高楼时，心生仰慕。
许久后，苏卓言道：“先放着。”
丝丝第一次见老板这样出神，不禁朝楼下瞟了一眼，转头疑惑的问：“苏总你还好吗？“她很少看见苏卓言露出这样的表情。
“你今天话有点多了。”苏卓言转头，恢复以往的冷漠。
“记得视察工厂。”
“是。”
丝丝立即低下头，迅速在工作群里发通知：“全体注意，视察工厂，各部门注意注意”
紧急状态！
所有人看到通知，立即忙起来，一阵噼里啪啦。
“苏总每次视察工厂心情都不好，丝丝姐透露一下这次的不开心程度……”
“这次我也不知道，估计是究极困难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