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你放开小凡。”一道凄婉的声音蓦地响起。
我猛然回首，只见一抹倩影缓步走来，面若桃花，宛若九天之上坠落凡尘的仙子。
她的美貌令人心神俱醉，却又在瞬间被她脸上的哀伤和悲恸刺痛。
那男人猛然将视线转过来，眼神冰冷，毫无温度。
我脑袋里不由嗡鸣一声，原来他便是高武，原来小凡是被她亲生父亲给活活掐死的。
我震惊得瞪大双眼，不禁打了一个寒噤，虎毒尚且不食子，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禽兽不如的父亲？
不得不说，这男人长得真的有几分俊朗。
只可惜这样的好皮囊之下，隐藏着最恶毒的灵魂。
而那女人便是周秋素无疑，她的容颜竟然如此倾城，丝毫不逊色于我那只能在画像上看到的母亲。
高武嘴角勾起弧度，那抹邪恶笑容残忍至极，“沈清欢，你就这么急不可耐吗？小凡马上就会去地下陪你了，别急，安心等待一下便好。”
他低沉的嗓音在殿中回荡，带着一种让人光听着便毛骨悚然的森冷。
话落，他使劲掐着小女孩的大手更加用力。
女孩的眼神涣散无光，嘴唇微微蠕动着，“父……父亲，小凡……小凡不想死。”
女孩艰难挤出几个字，声音细若蚊蝇，听得我心碎欲裂。
可这高武为何称周秋素为沈清欢？
是啊，真正的周秋素已死，沈清欢应该便是他们口中妖精的真正名字。
我望向沈清欢，见她身躯猛然颤抖起来，似乎承受着什么剧烈创击，又似乎陷入什么噩梦当中。
周围的一切渐渐变得虚无缥缈，白雾漫天弥散。
我置身其中，耳边时不时传来尖利嘶吼声和咆哮声，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奔腾。
空中弥散的白雾凝实许多，像是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在空中摇曳飞舞，如同流萤，如梦似幻。
我却感觉不到一丝美好，这哪是什么水珠，分明是她的眼泪。
忽然，一阵强劲飓风突袭而至，我整个人被卷入半空之中，身子凌空悬浮着，随后被抛进一片黑暗当中。
无尽黑暗中，一双血红的眼睛似乎闪烁着凶戾光芒，紧盯着我。
我定定望着，不曾眨一下眼。
“桀桀。”一串古怪的女人笑声在黑暗中蔓延，久久回旋在耳旁。
忽然，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那双血红的眼眸里迸射出两缕猩红光束，直接没入我的眉心。
霎时，我只觉头疼欲裂，身体像是被火烧一般，痛彻心扉。
我咬紧牙关，死死支撑着，但还是抵挡不住那撕裂般的疼痛。
“我是在帮你，为什么要抗拒呢？”声音再次响起，充满蛊惑意味。
帮我？
这话从何而来？
我根本听不懂，但好像脑袋并不像之前那么疼了。
我闭上双目，任凭那声音的主人操控自己。
在这期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感觉自己快要爆炸，四肢百骸都处于一种极致的痛苦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种灼热感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的舒凉之意，慢慢浸入全身每一寸肌肤。
最重要的是脑海里好像多了些什么，像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咒语，还有各种各样繁杂的图案，以及一些不曾见过的画面片段。
我睁开眼睛，眼前又是白茫茫的一片雾气，什么东西都看不到，但双脚似乎已立在平地上，耳朵依稀捕捉到了一阵阵嘈杂声音。
“你……你这老太婆，魔怔了吗？接你去享福，还不乐意？还破口大骂我畜牲？”
这声音听着很熟悉，仔细辨认一番才恍然明悟，竟然是那个叫高武的男人。
“享福？踩着儿媳和孙女的尸体去享福？我看魔怔的是你，我老太婆活了一把年纪，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狼心狗肺的东西。”另外一道愤怒的苍老声音传来，显得尤为激动。
我心中一凛，是石婆婆的声音，然而声音飘渺，没有办法确定位置。
我连忙朝着四周张望，想找寻石婆婆的身影，只是这周遭除了白茫茫的雾气，再无他物。
“而这东西竟然还是我儿子。”石婆婆似乎很愤怒，剧烈地咳嗽起来。
高武冷哼一声，对石婆婆的态度十分恶劣，“老东西，真是不识好歹，她们根本就不是人，竟然为了一个妖精一个怪物这么说自己的儿子，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
“苍天啊，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石婆婆痛哭流涕，捶胸顿足，我完全能够想象得出来她现在是何等模样。
高武这种人渣，简直就不配为人。
我暗暗握紧拳头，指甲嵌入肉中也浑然不觉得疼。
“小凡她可是你的亲骨肉，她姓高啊，她从咿呀学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