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伺候。
可那时她极其厌恶庄慕仪,连多看一眼都不愿;不仅如此,她还不愿见到庄将军。
那时我身为儿媳自得亲自照料婆母,见庄慕仪跪在院中请见母亲最后一面,心中不免触动。
便劝婆母见上一面,全其孝道。
可婆母说:她没有庄慕仪这样的儿子。
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婆母都没有见庄慕仪。
原先我只以为婆母狠心,直到后来,我从婆母娘家的贴身丫鬟那里,得到了一封信。
一封婆母疯癫之前,写给庄将军,并未送出的一封信。”
钟氏将匣子打开,取出里头泛黄的信,交给柳姒。
“待公主看了这信,便会知道所有的前因后果。”
那封信最终被柳姒带走。
等人离开,屋中安静下来,钟氏看着自己骨瘦如柴的双手,似乎意识到什么。
她唤来下人:“这屋子里冷得很,你去给我添个火盆来。”
添上火盆,脚底塞上汤婆子,钟氏仍觉身上凉得厉害。
她将原先那个匣子打开。
里头净是小孩子的东西:拨浪鼓、小肚兜、平安锁、虎头鞋还有一卷诗稿。
那卷诗稿抻开,上头娟秀的字迹还是几年前的,如今她是连握笔的力气都没有。
红颜感暮花,白日同流水。
思君如孤灯,一夜一心死。
害她的那包毒粉是否也有庄慕仪授意,钟氏已不愿费神去猜。
尚未凝成的爱意早在几年前随着那个孩子的逝去而消散,后来心中有的,不过是怨恨罢了。
那卷诗稿被她投入火中,一点点烧成灰烬。
而如今,那点怨恨,也将随她一起埋进土中。
抱着匣子里的小肚兜,手中握着平安锁,钟氏的意识一点点模糊。
好冷
她想:就像那个除夕的夜里一样。
值得庆幸的是,从今以后,她都不会再觉得冷了。
屋外枝头残叶落下,许久未听见动静的奴婢推门而入,发现钟氏的手脚已然冰冷,人也落了气。
娘子,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