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厉的剑光直直朝跪在地上的燕奴刺来,他手脚并用地躲开,锋利的剑刃就贴着他的脖颈将那垂在颊边的两缕碎发削断。
看着轻飘飘落在地上的断发,燕奴瞳孔一缩。
意识到谢晏是真要杀他以后,他急忙爬到柳姒身侧,大喊道:“贵主,贵主,奴错了!奴错了!救命啊!!!”
柳姒掏了掏耳朵,恍若未闻。
而谢晏的动作也不停,干净利落地绕开身前的柳姒,刺向躲在她身后的燕奴。
燕奴见躲在柳姒身后也是无用后,当即往门边跑。
求生欲令他脚下逃跑的速度飞快,未几步便到了门前。
他来不及多想为何原本大开的房门此刻紧闭,抬了手就想将门打开逃出去。
却发现房门像是被人从外头锁上了般,从里头根本打不开!
也就是这一耽搁,那提剑的驸马已近至身后。
下一刻,“铮”的一声,长剑刺进门缝中,剑鸣声颤。
燕奴后背牢牢贴在门上,感受着脖颈上的刺痛,浑身发冷。
他抖着手摸上脖子,待看见指尖的鲜血后,眼前一阵阵发晕。
真,真要杀啊?
腿上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柳姒从内室缓缓走出来,看着地上的燕奴,她幽幽问道:“不过破了点口子,至于怕成这样么?”
破了点口子?
燕奴一愣,又仔细摸了摸伤口,发现确实只是破了一点皮,流了一点血后,他才身子回暖。
原来是吓吓他啊。
他松了口气。
怯怯看了眼面无表情的谢晏后,他慢慢爬到柳姒身边。
“贵主,奴知道你想知道什么,奴说就是了,你别让驸马吓奴了。”
天知道方才他差点吓得溺了出来。
柳姒戏谑:“不装了?”
燕奴头摇头跟个拨浪鼓似的:“不装了,不装了!”
再装,他是真怕驸马把他杀了。
毕竟方才驸马眼里头是真起杀意了啊。
见他总算老实,柳姒吩咐:“竹君,把剑收了吧。”
谢晏闻言,手腕一转将剑收至身后。
不知是否燕奴错觉,他竟觉得驸马眼中闪过一丝遗憾。
遗憾?
没能杀他驸马还很遗憾是吗!
眼见柳姒转了身坐在外间的罗汉榻上,燕奴收回思绪站起身跟了上去。
榻上的柳姒随意理了理衣带:“你倒是说说,我想知道什么?你又能说出些什么?”
燕奴定了定心神,开口道:“奴确实是国公爷送来献给贵主的。”
话音落下,他感觉屋子里凭空冷了下来。
他打了个寒颤,接着道:“国公白日里见贵主为了奴同驸马争执,便将奴安排进了‘神仙府’,让奴趁着驸马回上京的这段日子,取得贵主的信任,离间贵主与驸马的关系。”
谢晏明日便要回上京,且不言他是否会再回来,单是汇报“沙风怪”的案子都需费些时日。
所以安朗想利用这段时间,安插一个奸细到柳姒身边。
不仅可以随时获得一些消息,还能令镇国公主夫妇二人离心。
两全其美。
只是他没想到燕奴这么快就出卖了他。
柳姒听罢若有所思:“安朗叫你来引诱我,你便同意了?”
燕奴急忙摆手:“奴也是犹豫了的!”
“一则,贵主与驸马恩爱,人尽皆知;二则,贵主身份尊贵,奴也没有把握能一定成事。
所以尽管宴席上贵主与驸马争执,可奴也不觉得贵主就会真的对奴有什么不同。
可国公说:这天底下无论男人女人,都好面子。
驸马在大庭广众之下令贵主下不来台,即便贵主再是性情温和之人也会恼怒,并因此疏远。
更何况贵主……”
说到此处,燕奴欲言又止。
“更何况我也不是什么性情温和之人,对么?”
柳姒将他未说完的话接上。
燕奴尴尬地笑了笑。
柳姒倒也不与他计较,问道:“那安朗又是如何将你安排进‘神仙府’的?”
燕奴有些犹豫:“奴怕说了,性命不保。”
“你不说,才是死路一条。”
听罢,燕奴感觉脖子上的伤口又痛了,他急忙回答:“那是因为这府上有国公爷的人。
听说那些人一直想找机会接近贵主,只是贵主贴身伺候的都是心腹,所以一直探听不得贵主的消息。
国公爷嫌那些人无用,就将奴安排了过来。”
那些人?
柳姒挑了挑眉:倒还不少嘛。
“既是想探听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