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街上倏而刮起大风,飞沙走石,迷惑人眼,唯街上的一座茶铺不受影响,安静异常。
柳姒走到故作镇静的青芽身前,抬手捏住抵在她脖颈上的锋利剑刃,向外移开两分。
看着执剑的护卫,道:“利器无情,这位郎君还是小心收起为好。”
说罢转身看向贾辞徽:“家主觉得呢?”
贾辞徽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片刻后抬手:“将剑都收起来,免得吓到娘子们。”
话音落下,护卫们齐刷刷将剑收入剑鞘。
原本被挟制住的张轻羽她们,也立刻站起身疾步行至柳姒身侧,对贾辞徽怒目相视。
至于柳恺,直接指着他鼻子大骂:“你们贾氏欺人太甚!前些日子应棠来闹事也就罢了,没想到你们今日直接围了店,是又想做什么!”
贾辞徽的贴身护卫见状立刻又要拔剑。
却听贾辞徽沉声:“住手。”
护卫听令止了动作。
他撇头,示意身后的范内将东西拿出来。
很快,一个锦盒便被搁到桌上。
贾辞徽将锦盒推到柳姒面前:“贾某今日来此是为归还此物,六娘子莫要误会。”
柳姒瞥了眼那精致的锦盒,微笑道:“什么东西需要贾家主亲自送来?”
“六娘子何不打开看看?”
少顷,锦盒被人打开,露出里头孤零零的一支金色鬓钗。
柳姒挑眉。
没想到东西还真让他们给找到了。
正想着,便听贾辞徽又道:“昨日府上出了些意外,害得六娘子未寻到这钗子,所以我便亲自送来,以表诚意。只是我既将东西物归原主,那六娘子是否也该将我的东西归还于我?”
说话间,他目光一错不错地落在柳姒身上,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只可惜柳姒听了他的话后,一脸茫然:“什么东西?我这里不曾有过贾家主的东西啊。”
见她装聋作哑,贾辞徽也不免冷了脸。
“六娘子,事到如今便也不要再做戏了,将东西拿出来,你我也好相安无事。”
可柳姒咬死了说不晓得。
贾辞徽被磨得没有耐性,冷哼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
下一刻,周围的护卫又齐齐将剑拔出,对准了柳姒几人。
柳恺想挡在她几人身前,却被柳姒一把拂开:“此事与你无干,凑什么热闹。”
若是他出了事,自己如何向桓王交代?
贾辞徽似乎也有所顾忌,不明所以地说了句:“此事是我与六娘子的私事,其他人等可自行离开。”
不过没人听懂他的暗示,反而更护在柳姒身侧。
他不由讥讽:“六娘子的朋友倒是有些胆气,只可惜胆气再足也比不过刀剑利器。我实话告诉你,若不将东西交出,你今日休想平安!”
柳姒无奈:“贾家主,你说了这么久也不告诉我你要的是什么东西,我又如何拿得出来呢?”
闻言,贾辞徽哑然。
沉默半晌,他走到柳姒身前,用只有他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我知道那账本在你手中,你若将账本交出,我留你一条性命;若是不肯,你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言罢,他直起身,等着她将账本拿出。
柳姒一脸恍然大悟,扬声道:“原来贾家主要的是账本啊!”
“你!”
贾辞徽被她这突然的举动气得矮胖的身子直发抖。
他方才刻意压低声音,便是不想让别人晓得,可这六娘子却直接大声说了出来!
真是气煞他也!
但话都说出来了,焉能收回去?
当即将她身旁的张轻羽一把抓了过来,剑架在脖子上威胁道:“你若是不将账本交出,我便杀了她!”
“别别别!”
见张轻羽被胁迫,柳姒也没了逗弄的心思,她连忙说:“我给还不成吗?家主何必动怒?”
她招来秋兰:“你去将我梳妆台上第二个屉子里的账本拿来。”
“喏。”
贾辞徽怒色稍减:“早如此便是了,何必偏要闹到撕破脸的地步?”
账本很快被秋兰拿了过来,柳姒拿着账本,对他道:“账本在此,家主是否该将人放了?”
贾辞徽伸手:“先将账本给我。”
柳姒商量:“贾家主,你命人将我这半日闲围得水泄不通,即便你将人放了我们也逃不出去。可我若将账本给你,你言而无信不放人,我又该何处哭去?所以家主还是先将人放了,我才好将账本还给你。”
“先把账本给我。”贾辞徽依旧道。
见他半步不退,柳姒直接掏出一个火折子,对着账本:“家主,若不把人放了,我便将账本烧了!”
贾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