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刮了刮安鸿月的鼻尖,安庭序才拱手对柳姒她们致歉:“舍妹年幼,还望诸位不要见怪。”
这种事柳姒经历得不少,早就习惯。
她只是在想。
她白日里派人调查过万物坊,背后主人不详;不像内城那座丝织坊,都知道隶属于贾氏。
这万物坊中井井有条,非是一般家族能开得上的,而安氏女在此如此放肆又是为什么?
难不成这万物坊是安氏的?
可是不是太明显了些?
她盯着安庭序沉吟,既忽视自己此刻还在谢晏怀中,又久久没有回应安庭序的话。
安鸿月见状沉不住气,凶狠道:“你再盯着我阿兄看,当心我把你眼睛挖了!”
安庭序警告她:“不得无礼。”
被自家阿兄斥责,安鸿月更是讨厌上了柳姒。
“阿兄,她被自己的夫君抱着还看别的男子,我说她有什么不对?”
方才谢晏护着柳姒的样子安鸿月不是没有察觉,见他们抱在一起还不撒手,便下意识猜出他们是夫妻。
柳姒闻言,才发现自己还被谢晏抱着,自然地将谢晏环着她的胳膊拿开,回应安庭序方才的话。
“令妹既年幼,便不要让她玩这样危险的鞭子,伤着自己倒没什么,若是伤着别人可就不好了。我这个人素来不爱计较,此次便也罢了,若是日后遇上个不好惹的,到时吃亏的不还是自个儿吗?”
她这话挑不出毛病,可听起来就是觉得不舒服。
安氏两兄妹自然也不例外。
果不其然,安鸿月听后轻嗤一声。
安庭序则尴尬解释道:“因害怕舍妹遭遇歹人,所以才将这鞭子给她防身,吓到娘子了。”
柳姒闻言,看着周围十几个护卫,语气疑惑:“带上这么多护卫也不放心么?看来是他们无用,不能使安郎君放心。既然如此,安郎君可得好好挑选些有用的护卫放在安娘子身边,不然到时候真遇上歹人,只靠安娘子的鞭子,是防不住的。”
安氏既然是凉州三大世家之首,府上的护卫自然是最好的。
柳姒这样说,可不是在暗讽嘛。
她说这话时不卑不亢,连语气中都能听出笑意。
躲在一旁的八方财心觉佩服。
又想起她说自己“不爱计较”,心下腹诽。
这六娘子若是不爱计较,那谁还敢说自己爱计较?
至于谢晏倒很是认同柳姒的话。
这安大娘子如此霸道,念念也只是告诫了两句,可不就是心善吗?
他回想起方才自己抱着念念,念念也没有嫌弃地推开,心头不由一甜。
谢晏觉得柳姒“心善”,可安鸿月却不觉得,对着柳姒轻蔑道:“关你何事?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管我安家的事!”
闻言,谢晏心中不悦。
念念贵为帝女,却被一个世家女如此欺辱。况且就算念念只是个平民,这安鸿月也不该动辄用鞭子打人。
不过柳姒的事他从不干预,一是她的自由,二是怕打乱她的计划。
所以他走到柳姒身后,如果出什么意外,也好第一时间护着她。
也就是他这一动作,令安庭序再次注意到了他。
他方才见到谢晏的第一眼,就觉得熟悉,可却因为面具的原因,又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而此时他余光瞥见谢晏指间的玉戒时,瞳孔一缩。
因为大理寺少卿谢晏突然至姑臧城,所以这几日三大世家都忙着招待这个谢少卿。
可谢少卿为人清冷,不喜欢那些歌舞宴会,只第一日入城后与凉州刺史、姑臧县令和三姓人见过一面后,就一直待在天禄驿站之中。
按理说凉州刺史官至三品,谢晏不过四品,无论如何也该是他去拜见刺史,但架不住谢晏身份特殊。
所以这刺史为了日后官路通顺,还是放低了姿态。
更何况这凉州刺史的位置马上就该是贤王来坐,自己要遣到其他地方去,是福是祸还未可知。
谨慎些总没有错。
而安庭序作为安家主的嫡长子,随安家主一起去拜见谢晏是再正常不过。
他虽只在天禄驿站见过谢驸马一面,但却记住了他手上那枚玉戒。
而今万物坊中,这个戴着黑犬面具的男人手上却戴着个一模一样的。
再看这男人万般呵护身旁女子的架势……
安庭序心头不由得一个咯噔。
难道……
可镇国公主不是尚在原州吗?
事关重大,安庭序不敢妄下定论,但态度变得更加温和,他对着柳姒端端正正地拱手一拜。
“多谢娘子教诲,某铭记于心。”
安鸿月不明白阿兄对这女人的态度为何变得这样恭敬:“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