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姒身后的秋兰回她:“我家主人是怀淑公主。”
余娘心头一震。
没想到两次帮她于危难的竟都是同一人!
上次在温县她能活下来,多亏了柳姒尽心尽力地照顾,不然余娘只怕也同她那夫君一样,化作一副枯骨。
而这次,若非柳姒施粥,她同她的阿有或许也随夫君去了。
在温县时,因柳姒不想张扬,所以当时虽然意外落水被柳承明他们发现了身份,但城中大部分百姓只晓得她身份特殊,并不知她是谁。
今日一见,余娘方知她竟是公主。
也知道了,两次救她性命的大恩人都是同一人,那个佳名远扬的怀淑公主!
余娘心中之情难以言喻,她眼中含泪,抱着阿有蓦然跪在柳姒身前,不住地磕起头来。
大庭广众之下,此举实在引人注目。
周围人皆将目光投在她二人身上。
柳姒赶忙弯腰欲将她扶起:“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岂料余娘却是不肯,待郑重地给她磕完三个头后,方扬声道:“妾身有眼无珠,不识公主,去岁你于温县照顾受灾的难民,事事无不亲力亲为,如今又施粥于我等!无论如何,妾身的这一拜,公主你都当之无愧受得起!”
她的话传入周围人耳中,有人议论道:“我听说这次施粥的粮是怀淑公主用自己府上银两买的,再不取分文地分给咱们,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她当真是大善人啊。”
人群中有人不以为然:“她是公主,这点钱算什么?”
有趣的是,说这话的人手里正端着热腾腾的粥。
他旁边的人看不下去,抬了手就准备将他手里的粥碗抢过:“你既不屑,那就把这碗粥给我!”
端粥的男人见状一侧身:“别别别,我不说就是了。”
有人不满他占了便宜还卖乖:“就算这粮钱不是公主出的,那她也是大善人。你见其他皇亲国戚来施粥了吗?只怕不捂紧钱包就是好的了!”
众人没想到柳姒施粥的钱是自己出的,皆议论纷纷,称赞着怀淑公主乃大善之人,宁愿自己舍钱,也要让他们吃饱肚子。
全然不似那些眼高于顶的达官贵人。
柳姒见状心中五味杂陈:她施粥本就是为了讨个名声,可如今真做成了这一步,她又只觉感慨万千。
正想着,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此处竟如此热闹?”
回头看去,是淮王和柳承明他们。
约莫是听说了她的事迹后,赶着来看热闹。
环视一圈后,淮王称赞:“想不到六妹竟有如此本事,几日内就令这么多百姓信服。”
柳承明一展折扇,附和道:“六妹这次怕是下了血本吧。”
柳姒轻轻勾了唇:“是啊,六娘这次是真的手头拮据,要不三哥资助些?”
她与柳承明对视一眼,了然一笑。
二人俱都记得她上次去贤王府讨要九光杏时的说辞。
她说她手头拮据,只能拿一张方子来换。
可那时拮据不过是借口,而今她真的是皇子公主中最穷的一个了。
淮王笑道:“这有何难?我将我府上粮仓分出一些,可行?”
柳姒脑中一转,这倒是甚好,总不能光她一人讨个好名声。
“那敢情好,我便替百姓们先谢过二哥了。”柳姒欠身一礼后,对向柳承明,“二哥既都给了,三哥不有所表示吗?”
柳承明一顿,而后失笑:“谁算得过你啊,罢了罢了,二哥出多少我便出多少就是。”
言罢,兄妹三人哈哈大笑。
谈笑间,有一裤脚沾着泥雪的男人从城外的方向匆匆跑来,对着淮王哆哆嗦嗦地道:“城外出事了!”
见他如此失态,淮王收敛笑意,正了神色:“出什么事了?”
男人凑到淮王耳边说了句什么,淮王便急急朝城外方向赶去。
柳承明自然要跟上去,只是走之前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柳姒一眼。
城外。
方才对淮王报信的是城外清官道上残雪的人,本是打算今日将官道上的残雪先清理一半。
谁知清着清着,清出一块刻字的大石来。
这道上从来不曾有过这么大一块石头,倒像是平白生出来一般。
清道的人大多不识字,也看不懂石头上写的什么,于是找了识字的来。
岂料识字的一看,脸色大变。
只见大石上刻着八个字:
雪落齐败,祚消五旬。
这种刻着大逆不道话的大石,谁敢私自议论处理?
只能找了负责此事的淮王。
此时城外的淮王看着这块大石,神色凝重。
柳承明问道:“二哥,此事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