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卫钧和赵京得了陛下吩咐,连着几日都在调查赈灾粮贪污一案。
他们来到负责赈灾粮存储和发放的仓库,仔细核对账目和库存记录。
昏暗的账房内,混乱繁杂的账本堆积如山,旁边还有些散发着陈旧气息的杂物。
赵京和卫钧借着烛火微弱的光逐页翻阅,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数字和账目记录。
然而,这一通看下来,赵京看得两眼发昏,头痛欲裂。
他眉头紧皱,对卫钧道,“卫大人,你瞧瞧这账本,明显是被人刻意篡改和伪造了,这可如何是好?”
卫钧拿了盏油灯过来,揉了揉疲惫的双眼,回应道,“殿下莫急,我们定要从这团乱麻中理出线索来!”
他表面镇定,心里却在犯嘀咕,这一屋的账本改的改,删的删,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账目上一时查不出来,他们便去了受灾群众的聚居地,挨家挨户的询问和记录。
门打开后,对面是一张张憔悴瘦弱的面容,他们的眼神麻木而悲凉。
“官老爷,求求你们一定要帮我们查清楚啊,我们都快饿死了,可发到手里的粮食少的可怜啊!”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拉着赵京的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赵京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握紧老者瘦弱枯槁的手,坚定的说,“老伯放心吧,我们一定不会放过那些贪污赈灾粮的人。”
经此一事,他见到了民生之多艰,心境也突然变得成熟许多。
暗自发誓,不管是何人在背后搞鬼,他一定要将其揪出来,让对方认罪伏诛!
经过一天的探访,他们收集了不少线索。
第二日,卫钧叫来了不少当地权贵。
这些人可都是些圆滑世故的老油条,一听卫钧怀疑自己,立马哀嚎,“大人明鉴啊,我们可都是按规矩办事,没有任何的逾矩行为啊!”
“哼!规矩?”卫钧冷脸一拍桌案,言辞犀利道,“那为何百姓拿到的粮食和记录不符?在不速速招来,一律押送大牢!”
权贵们吓得心肝一颤,面面相觑。
在左右权衡之下,他们透露了一个人名,刘公明。
他们想尽办法克扣下来的赈灾粮其实都转卖给了他。
而另一个权贵说此人还不是主谋,但顺着这条线索继续深挖,定能够查出幕后黑手。
只是这刘公明向来谨慎小心,直接派人将他抓来,未必能问出实情,看来得另寻法子了。
卫钧和赵京一合计,两人决定暗中调查此事。
他们先扮成商人混入了市井之中,再有意无意的向其他商人透露出自己有笔大买卖要做,只是缺少些门道。
小县城不过那么大,消息一出,便不胫而走。
一日,两人在酒楼喝酒,赵京喝高了,便借着酒劲摇摇晃晃的说,“这年头,有钱也买不到东西了,咱们都来了这么久,那些粮商要么压价太高,要么就是货不足,这可怎么办呀?”
“现在到处都在闹灾荒,一时半会儿收不到那么多粮食也正常,再等等吧,要是过两日还没有消息我们就回去。”
卫钧喝了口酒,眼睛有意无意的瞥向隔壁桌的刘公明。
刘公明早就在他们进来时,就竖直耳朵听了。
这两人近日行事高调的人尽皆知,在他看来就是个人傻钱多的蠢货。
他两眼滴溜一转,便端着酒上前,热情的搭话,“两位兄弟,看你们面色焦虑,是有什么生意上的困难吗?”
赵京睨了他一眼,打个酒嗝,随口应道,“一些琐事罢了。”
刘公明赶忙递上一杯酒,笑着说,“相逢即是有缘,兄弟若不嫌弃,一起喝一杯,解解乏?”
卫钧点点头,他便在对面坐了下来,趁机说道:“两位可是为了这粮食的采买?实不相瞒,我这里有货,而且是大货,价格绝对公允。”
两人一听来了兴致,左右看了看,身子前倾谨慎的说,“此话当真?我们要这个数,你有没有?”
卫钧朝他比了个八,他立马笑嘻嘻的回道,“都说了是大货,自然是有的。”
“这都有?这货的来路正不正啊?你可别骗我们。”
“数量如此多,自然是有点,你们懂的,不过,我不怕告诉你们,我们既然敢卖,就不怕事儿,两位可考虑清楚了?”
卫钧和赵京对视了一眼,犹豫了下便说,“莫非是赈灾粮的买卖?”
刘公明一听脸色猛变,手暗暗颤抖了一下。
他赶紧故作正常的捡了起来,再抬头时眼神闪躲,连忙摆手,“这可不敢,这赈灾粮可是官家的事儿。”
赵京勾唇冷笑,压低了声音道,“你就别瞒我们了,如今这赈灾粮可是热门,我们也不是没了解过,这其中的门道大家都懂,我不管你来路,只要能有钱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