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一故意冷着脸道:“我俩便是奉命捉拿刺客的,误了事情,你们担待得起吗?”
守卫又好声好气地道:“小的不敢忤逆大人,然而刺史大人有令,没有他的手令,任何人不得出城门,若不然,咱们吃不了兜着走。咱也没有办法,请大人见谅。”
玄一便和楼元深原地返回,中途经过一间旅肆,玄一道:“下马。”
楼元深道:“你就把我放在这儿不管了?”
玄一抿唇不语,片刻后才道:“我还有事。”
“何事?”
“还要去送两个人出城。”
楼元深便明白是哪两个人。
他更不会下马了。
“罗大侠不知道有没有受伤,若是受伤了,必然很需要一位妙手回春的大夫。”
玄一冷声道:“你想他点好吧。”
二人调转马头,继续疾驰。
已经换上世子府兵卫衣服的长孙媞和罗闻和其他兵卫一起等在密林中,看着他二人策马走近。
长孙媞微微笑着跟楼元深打招呼。
楼元深也不含糊:“多日不见,阿媞更加英姿飒爽,羡煞我也。”
玄一毫不客气地吐槽:“谁像你,越来越婉约。”
楼元深听得却很开怀,不以为意地问道:“罗大侠欲往何方,带小楼一程?”
罗闻和长孙媞对视一眼,笑道:“罗某有些私事要办,危机四伏,若无一定理由,劝小楼神医还是莫要跟着,以免连累了小楼神医。”
楼元深大大咧咧地说道:“无妨,小楼一介闲散之人,最爱凑热闹,尤其是大仇得报的那种热闹。”
洺州牢狱阴冷潮湿,如谪仙一般的孟芳容静坐于蒲草上,与周遭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几名牢头打开牢狱大门,将孟芳容押到隔壁的审讯室。
洺州刺史郑逸海端坐在太师椅上,一脸怒容地盯着这个花里胡哨的男人,几个时辰前,他还指望着孟芳容能够获得世子爷的赏识,帮自己铺就一条康庄大道,而眼下,他知道了,绝无可能。
孟芳容被推搡到了地上,双膝不由自主地跪在郑逸海面前。
郑大人厉声喝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孟芳容道:“草民孟芳容。”
郑大人道:“孟芳容是你的艺名,本府问的是你的本名。”
孟芳容道:“草民的本名确实是孟芳容,请了村头的夫子帮忙取的。”
郑大人怒道:“本府不管是不是你的本名还是艺名,而今犯下弥天大罪,速速招来,否则,皮肉之苦有你好受。”
孟芳容脸上的油彩成了一副斑驳的画,看起来略有些滑稽,他抬起头来哀哀戚戚地看着郑逸海道:“大人,草民什么都不知道啊,那些刺客我们都不认识,而且戏班中的人也一个没少,可见是贼子冒充了我们戏班的人栽赃陷害,求大人明察。”
郑逸海看向副手长史,长史垂头道:“回大人,孟班主的戏班中一共报备了五十三人,现在府中的的确是五十三人。”
郑逸海抚着胡须,沉吟不语。
孟芳容见他不语,稍微有了点底气,默默地坐着。
然而,郑逸海并未给他更多底气。
瑞王等着要一个结果,若不是孟芳容,那么倒霉的就是他郑逸海。
他重重地往桌上一拍:“大胆刁民,还敢嘴硬,来人哪,给本府重重地打,打到他招为止。”
孟芳容赶紧把头往地上磕得“砰砰”响,吓得带上了哭腔:“大人饶命啊,大人,草民去年献给您的牡丹您可还满意?”
原来孟芳容除了收容年岁小的孩子学习杂技、戏曲等绝活,等一些相貌上佳的女孩子长大后还会将她们半卖半送给一些达官贵人做妾室,用以笼络关系。
郑逸海记起自己确实收过一个叫牡丹的妾室,然而他的妾室实在太多,加上通房以及在外面的相好,应酬不过来,有些不受宠的妾室几年都见不到他一面,淡忘也是人之常情。
他想了想,牡丹似乎是在进门之后不久便因为犯了家规被撵到庄子上去了,相貌还不错,就是人有点怯懦,一年多没有消息了,也不知人是否还在。
孟芳容的提醒让他稍稍觉得亲近不少,是以他沉吟半晌道:“本府想起来了,牡丹还不错,就是不懂规矩,早给撵到庄子上去了。”
孟芳容急急道:“若是大人喜欢,草民这里还有更多貌美的姑娘,愿意献给大人。”
郑逸海的眼眸精光一闪,嗤笑道:“好大的口气,这洺州城里的窑子都争着抢着给我献美姬,你一个区区戏班班主也敢妄言,如何跟她们比?”
孟芳容道:“大人有所不知,这醉春楼和百花院每年都要从草民手里甄选才貌双绝的女子,故而草民斗胆夸一句自家的姑娘,包大人满意。”
郑逸海挥退了等着上前行刑的侍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