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一自晚上便埋伏在瑞王府探查仲孙螭身畔的人员规制,查明是否有人员缺失。
他身着玄衣藏在仲孙螭院子外面的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上,敛尽心神,瑞王府高手如云,一不小心被人探到他的气息,恐怕难以脱身。
仲孙螭所居的院子不大,但异常精雅,有两名容色妖冶的侍女端着洗漱的脸盆和口杯巾帕等物进屋,玄一看出这两名侍女步法稳健,是内力高手,不是普通的侍女。
仲孙螭一直在书房和人谈事,至子时方歇,其中一名艳丽的侍女去而复返,在屋里停留了半个时辰,传来一些异样的声响,过后粉面含春地离去,院门前守了四名侍卫,均是他带去参加春弥的面孔,屋顶上也有一名暗卫,玄一从子时一直守到次日辰时,仲孙螭的房门一直未打开。
待到巳时,昨晚那两个艳丽的侍女再次端着洗漱用具进屋,仲孙螭洗漱完毕后,仆人端来早膳,约莫两刻钟过后,食物被撤走,四名侍卫过来替换院门口的四名值守侍卫。
玄一记得这几张面孔,这四名新来的侍卫也是仲孙螭带到春弥的随行人员。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一名相貌平平的中年男子进来,其中一名侍卫进屋向仲孙螭禀报了一声,便领着他入内。
玄一的脊背生出冷汗,光听脚步声他就判断出来,此人轻功炉火纯青,武功远胜于他。
玄一自小父母双亡,被濮阳琙挑中,跟着他长大成人,师从名家苦练功夫,为的便是有朝一日为濮阳琙所差遣,刀剑棍棒无一不精,毒药暗器触类旁通,然而这个人的气息,比他遇到的高手都更加内力浑厚。
仲孙螭和中年男子说了几句话,皆是说明府内事物,忽然听到一句话让玄一心神一动,只听仲孙螭道:“眼下风声较紧,把尾巴藏好,不宜继续打草惊蛇。”
“是。”武功卓绝的高手面对着权势滔天的瑞王爷,低眉俯首,一脸恭谦。
仲孙螭又道:“鬼眼三郎藏匿的地方要换一下,本王得知丽魁门的高手已有不少潜伏在京都,若是被他们抓到,麻烦不小。”
玄一听到鬼眼三郎这个名字惊得眼珠子快要掉到树下,若是他不曾猜错,仲孙螭口中的鬼眼三郎,双眸碧绿,宛如恶鬼,鼻梁高挺,头发乌黑,融合了西域和中原人的样貌,却是个倭国人,使得一把大刀,刀法诡异,套路变幻莫测,行事狠辣,杀人如切菜,传言他自倭国远渡到闽府,一路烧杀掠劫,无恶不作,近些年销声匿迹,原来是被仲孙螭收入麾下,行更加邪恶的勾当。
中年男子道:“主上,小的挑了三个地方。”他压低了声音,凑到仲孙螭耳旁低语几句。
仲孙螭眉头微蹙道:“天香楼客人鱼龙混杂,恐有朝中人看到三郎的面貌多加揣测,另外两处,同五路三坊偏僻寂静最为合适,你且先安置半个月,找个机会送他出城。”
“是。”
中年男子走出屋子,经过玄一所在的大树,忽然停了下来,燥热的日头当空高悬,没有一丝风,他往上抬头看了一眼,玄一大惊,先发制人,一枚暗器射出,正对着中年男子的眼鼻,中年男子偏头躲过,眼眸中闪过一丝戾气。
守在院门口的四名侍卫欲要一起来相助,中年男子高声叫道:“保护王爷,防止调虎离山。”那四人便返回院门口继续守着。
仲孙螭听到声音走出来,被一名侍卫劝住:“禀告王爷,有刺客,请速速回屋。”
仲孙螭看到玄一飞身疾走,中年男子紧追不舍,便道:“无妨,召集府内所有侍卫,抓活的,如若不成,一举击杀。”
“是。”众侍卫听令。
一时间风云突变,玄一正往前冲,四面冲出数十人,将他团团围住,中年男子看着他哈哈大笑:“无耻小儿,今日叫你有来无回。”
玄一稳住心神,拿出佩剑,府中高手迅速缩小包围圈。
玄一对准迎面而来的一名侍卫,狠辣地刺去,那名侍卫躲过,玄一趁势从包围圈中跳出往王府外冲过去。
中年男子显然也料到他的企图,加速施展轻功跃到他前头,和后面追来的侍卫将他重新包围成一个圈,看来他们已经对他势在必得,故而并未使用杀招,意图活捉拷问。
玄一和中年男子对阵不过十招便深感吃力,对方的功夫远远在他之上。中年男子脸上的笑意愈来愈深,收回手掌蓄力,准备用一个凌厉的掌风将他击倒,结束这场实力悬殊的战斗。
玄一也看到了中年男子在使出绝招,心中大惊,但他仍需分出精力对付杀过来的另外一群侍卫,勉强应战。
中年男子的右掌终于凝聚起一股浑厚的掌风,在身侧渐渐凝结成势,缓缓往前推出,眼看就要盖在玄一的胸膛上,若是不出意外,他的肋骨将被碾成齑粉,此后变成不死也会变成一个瘫子。
一柄长枪插来,直接钉在他的手掌上,将手掌钉了个对穿,他聚起的掌风瞬间全部化为乌有,手掌传来钻心的疼痛,他猛然回头,一个黑衣蒙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