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琙写了两封手书,喊道:“形意。”
形意一个疾步跳出来,抹了抹油乎乎的嘴,咧着嘴笑得灿烂:“爷。”
濮阳琙看了看他的嘴唇,油光水滑,吩咐道:“这两封手书,你飞鸽传给侯爷和我娘。”
“是。”
濮阳琙等了片刻,见形意仍杵在原地,问道:“还不走?”
形意忙道:“爷,玄一不在,我伺候您换药。”
濮阳琙说道:“不必,你自去忙。”
形意还想说,被他眼神一扫吓到了,赶紧揣着两封手书跑了。
濮阳琙坐在桌前,脱下外面的长袍,里衣现出斑斑血迹,忽听得外面脚步声传来,接着门被打开,一名妙龄女子进来殷勤地帮他脱下里衣,露出健壮的上半身,伤口虽然被处理过,但连日奔波,已有部分伤口裂开,女子娇嗔道:“爷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奴家好不心疼。”
濮阳琙道:“你能好好说话吗?”
妙龄女子笑道:“当然能,这不是见到龙潜凤采的世子爷挪不开眼了嘛。你这伤也不算什么很严重的,我开个方子,按照方子吃药,过个月余便没事了。”
濮阳琙微微颔首。
换好药,重新包上纱布,妙龄女子便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胸肌,濮阳琙一瞪,她赶紧缩回手,嘻嘻笑道:“真是,玩笑都开不得了。”
写好方子,濮阳琙道:“还有个病人,也需要你去看一下。”
妙龄女子问道:“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伤在左臂。”
妙龄女子的好奇心被勾出来了:“女的?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啊,那我倒有兴趣见见这位佳人了。”
濮阳琙道:“你见过的,阿媞。”
“哦,阿媞怎么来了?”
“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濮阳琙已穿好衣服拉她走:“我累了,你先去她那里,快去快回。”
妙龄女子被濮阳琙拉着,扭扭捏捏地说道:“哎呀,爷,放开我,这样拉拉扯扯多不好啊。”
棉零端着托盘从仲孙幼凝的院子里出来,正好碰到这一幕,被惊得目瞪口呆。
世子爷屋里居然走出来一个小娘子,还毫不害臊地跟世子爷拉拉扯扯?
她得赶紧告诉她们家公主。
仲孙幼凝带着棉零杀到长孙媞房间的时候,妙龄女子已经给她把脉完毕开好了药方。
“行了,没什么大事我就先回去休息了,一路赶过来好累,要不是知道你受伤了,我才懒得来呢。”
仲孙幼凝看着这做作的女子气不打一处来,更令人气愤的是濮阳琙和长孙媞似乎都对她的存在习以为常。
妙龄女子看到她倒是分外热情:“哎哟,这是哪家的小娘子啊,这般仙姿玉貌。”
仲孙幼凝看她哪哪不顺眼:“你是谁,怎么和表哥在一起?”
“表哥?”妙龄女子眼尾含笑觑了她一眼,“原来你是长公主殿下,在下小楼这厢有礼啦。”
说着敷衍地拱了拱手。
仲孙幼凝疑惑地看着她:“小楼,我怎么从来没听过你的名号?”
她想不通的是,濮阳琙平日身边没有女子,怎么平白无故冒出来一个小楼,还是这种做作的妖艳贱货?
妙龄女子兰心蕙质,看着她醋海翻波的模样笑道:“我为什么在世子爷身边,那自然是因为,世子爷喜欢我呀。”
她说完还伸手去扶了扶濮阳琙的腰,企图把头靠在濮阳琙的肩膀上。濮阳琙闪身躲开,却是毫无威信地斥道:“别闹了。”
仔细一听,那声音里充满了宠溺的味道。
仲孙幼凝瞅着毫不知耻的小楼和纵容她耍贱的濮阳琙,心头一阵泛酸,看向长孙媞,见她也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更加苦涩,一怒之下跑出了房间。
棉零跟了出来:“娘子。”
长孙媞看着仲孙幼凝跑出去才反应过来:“阿兄,公主她是不是误会了?你要不要去和她解释一下?”
虽然仲孙幼凝要求在外喊“娘子”,但是她习惯了称呼“公主”,一时没改过来。
濮阳琙一双黑眸望着她:“解释什么?”
“当然是解释你和小楼的关系呀,”长孙媞笑道,“解释清楚了,她也就不吃醋了。”
“你是说她在吃醋?”濮阳琙问道。
长孙媞点头:“我觉得像。”
“那你呢?”
长孙媞错愕道:“什么?”
濮阳琙看着她,默了一瞬,走了。
小楼看着长孙媞,耸了耸肩,两手一摊,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跑上前去跟着濮阳琙走了。
仲孙幼凝坐在院子里拿着朵桃花一瓣一瓣地撕下来,嘴里愤愤不平:“不要脸,勾引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