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感到脊背一凉。
嘴角咧到耳根在笑的男人。
“姐姐,好久不见?”
“……!”
一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紧贴着镜头。
五官挤满了整个屏幕,看得人晕眩。
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的脸看起来像变形的爬行动物。
“呃……”
涌上喉头的尖叫变成了低声呻吟。
“很久没见了,呼叫男孩,很久没见了。”
“……!”
“对了,我的手机还在用吗?”
那,那个是……!
呼吸被堵住,手在颤抖。
他为什么突然出现?
那次失败后他不是已经消失了吗?
“我知道这里。手语翻译中心,代表号码107。我这样的人也可以请求通话中继吗?”
“……”
“我也有想打电话的人。你的丈夫,白司言。帮我打给他。白司言。西巴,白司言!”
“……!”
熙珠已经被那天的记忆压得无法动弹。
脸颊上仿佛还能感觉到雨点打来的幻觉。呼吸困难,她断断续续地喘息着。
“那次也是你帮了我。我心存感激。但是为什么最近不帮了?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为什么,为什么!”
他用手机砸在额头,画面一片晃动。
“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熙珠的脸色变得青白,她的脚趾上下摸索着桌子下的电源按钮。
“所以我放火了,我替你放了火。”
“……!”
刚伸出去的腿僵住了。
“我做得好吧?做得对吧?”
他露出想要被夸奖的笑容,但那双眼睛里的危险光芒却无论如何也被掩盖不住。
“有人……受伤了啊……”
熙珠第一次无视周围的眼光,说出话来。可那声音像是在喘息一样断续。
“所以,我倒宁愿他们都死掉。”
他那邋遢的外表和轻佻的语气全都消失了。
在蓝天的背景下笑着的男人,竟显得那么纯真。
“居然敢无视我姐姐的电话,那个西巴混蛋!”
那天,她捡到的到底是能改变人生的手机吗?
那不是拯救她困顿生活的东西吗?
“姐姐,继续打电话。一直打。”
当时我捡到的东西到底是……。
“以后一直当我的声音。”
到底是什么啊?
“要当我的信使。”
一种无法形容的失落感从熙珠的头顶劈下。
“和你听到要离婚的话一样,我也有想听的话。”
他就像坐在秋千上,一会儿远一会儿近。
“我也有想听的话。”
以一副纯真的脸张大嘴巴的绑匪,语气中透着凶狠。
“手机还是你用。离婚,直到那件事成真。我得付出借用你声音的代价。白司言一无所有我也高兴。取而代之……。”
远远近近的屏幕像钟摆一样让人心神不宁。
“你要替我听想听的话。”
这些话听起来让人费解,但内心却隐隐感到不安。
他的单纯请求让人莫名地恐惧。双手无意识地紧握起来,心情焦虑得发干。
熙珠呆呆地盯着屏幕,忽然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等一下,那是……!’
她的声音颤抖着。
“现在……现在你在哪里……。”
在熙珠的质问下,他轻轻碰了碰摄像头镜头。
原本清晰的画面瞬间变得血红。浓烈的血腥味仿佛扑面而来。
“……!”
他摊开手掌,像喇叭花般笑了起来。男人的手上满是鲜红的血。
―明白了吗,姐姐?一旦开始,就要看到结束。
熙珠猛地摘下耳机,像被什么东西附身似的冲了出去。
通讯室里的人们瞥了她一眼,但很快就失去了兴趣。
刚好完成工作的韩俊中心长喊道:“哎,熙珠……!哎?亲爱的,你去哪儿!”但她绝对没有回头。
事情出了大问题。
人质犯的最后一句话像钉子一样扎进了她的脑海。
―否则,你将失去一切。
“啊……呃……”
父亲的呻吟声从门外传来。
熙珠拨开人群,急忙奔向被警察包围的父亲。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那还未清理的鲜红床单。
负责的护理员看到熙珠,急得跺脚。
“那个,我觉得必须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