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点毕,洪吉祥也不急着说正事,只是有一搭无一搭的跟苏泽在那闲聊,
问的多是苏泽的籍贯、师门一类,苏泽如果不愿意说,他也不深问。
苏泽对洪老头多少也有点兴趣,不过也不好问他家庭情况、有没有车房之类的,
只能是问他打哪来,想要往哪去这些个有的没的。
“老朽我这趟打北寒州来,一路上所见尽是新鲜事物,直叹年轻时真是浪费了大好光阴,
竟是到这时候,才第一次见我朝的大好山河风光。”
“要说这比武,老朽本也没想过要来参加,只不过是恰逢其会,
至于名次、奖励什么的,有自然是最好,如果没有也没什么。”
“呃,过些天,我便要继续往南而行,再去其他地方好好见识一番。
我这把老骨头如果还挺得住,
像南森、西漠等外族之地,我也是很想去转转看的。”
苏泽听老头儿说的实在,便微笑点了点头,
“我朝地大物博、人杰地灵,大好风光,如果有机会,确是应该多转一转。
老人家是从北寒州那边来的?
听说那里可是苦寒之地,因与北原之地的外族接壤颇多,
当地民风极为彪悍,寻常人皆是好勇斗狠,如江湖之人还要更甚之,也不知是真是假?”
听到苏泽说的,洪老头哈哈一笑,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模样,
“确是如此,确是如此,
不瞒苏少侠,老朽我便是受不了当地那所谓的民风,这才跑出来的。
呃,对了,少侠如果还算看得起老朽,叫我一声‘洪老’便好,
‘老人家’什么的却是太过生份了。”
两人闲聊的功夫,酒菜齐至,话便少了许多,
除了劝酒劝菜,基本再没谈到别的事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苏泽与洪吉祥一先一后,几乎同时放下筷子。
“苏少侠,老朽与您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且是一见如故,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苏泽心里暗道:“来了。”
见苏泽不接自己这话,洪吉祥也不尴尬,自顾自的又是继续说道:
“嗨~说出来也不怕苏少侠见笑,老朽这趟出来,说是出来转转散心,
其实却是避祸之举,不得不为。”
洪吉祥边喝边说,直到新要的一壶酒上来后,才把事情说了个七七八八。
按洪吉祥自己的说,他家原本虽算不上是大富大贵,但也是殷实小康,
家里女人去世的早,他也没有续弦的打算,自己一个人落得个清静自在。
膝下两子一女,皆已成家立业,其中次子是当地一个颇具规模的商队首领,
时常返往于“北原”的贸易路线,手下足有百十号人,生意做得着实不小。
长子却是正九品的官身,在衙门里面办事,原本也是前程大好,
女儿因为远嫁,倒是没在洪吉祥身边,长年累月的也回不来一趟,
不过也是嫁得个好人家。
原本老洪家这日子过得也算红火,却没想到竟是天降横祸,
其次子莫名的便被人扣上了一顶“私通外族”的大帽子,
自己全家被抓了不算,还连累到了衙门里当差的自家兄长。
洪吉祥开始也以为,通过一番运作,能够把两子的命保下来,
结果却没成想,才不过几天的功夫,两人就都被判了个“斩立决”。
所幸,幕后之人要的该只是替罪羊,还不至于搞到抄家灭族这么严重,
所以洪吉祥这把老骨头才没有受到太大的牵连。
只这世上却是雪中送炭之人少之又少,落井下石之人却是数之不尽。
洪吉祥两个儿子一死,一些原本的对头也便算了,
那些一直交好的“朋友”和二子亲家族人竟也全都找了上来,
他们搞东搞西、做这做那,归根结底却都逃不出一个“财”字。
洪吉祥这把年纪,虽然有几招棍棒防身,
对上个把毛贼、豺狼虎豹是不在话下,但对上这些人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所以,不多时自己那点儿家财就全被这些人给坑抢光了,
眼瞅着这帮人还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他又实在是再拿不出一分钱,这才从老家跑了出来。
“我这次本想要去投奔我那远嫁的女儿,
只是她埋怨我没能救下她两位兄长,我也实在没脸再待下去,
这才一路走到这里……说来真是惭愧。”
“我才在不久前刚得了消息,官府好像有意要去找我那女儿,
很可能还是我那二子之事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