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修噤声。崔莺莺觉得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一五一十将自家情况讲明白了。只觉得麻烦,倒没往深处想。
离开当铺,知道娘怀揣十两巨款,张文修心思又活跃起来,记吃不记打地试探。
“娘,年底府试,路费报名费各种杂费,只要不到三两银子的样子……”
崔莺莺很想踹他一脚。
“你连续考了三年,一次没过,还想考?家里现在吃饭都成了困难,你继续考,把老娘媳妇弟妹,全部留家里饿死?”
张文修头垂到胸口,委屈得眼圈红了。
人来人往的,崔莺莺感觉身后跟了只目光清澄、但着实愚蠢的大尾巴狗。
过了两条街,忍无可忍,她回头瞪向张文修。
“这点钱,先做家用!你要还想继续读书考科举,给老娘老实呆家里干活。表现好,老娘自会想办法,挣钱满足你心愿。”
和张文成一样,这个二儿子尽管让她寒心,但她还是想尽母亲职责,分家前拉扯他们一把。
生而不养、养而不教。她虽无辜,却有责任。
张文修挺怀疑他娘的许诺。
但不管怎样,他娘这么说,他心里舒服多了,没再纠结钱的事。
反正离府试还有半年。
这半年,好好哄娘。娘以前那么疼他,耳根子又软,迟早能回心转意,把钱紧着他用。
他这不也是为了张家么!屡考屡败,屡败屡考。谁有他这种恒心和毅力?
“带路,去米肆杂货铺。”
崔莺莺心里盘算如何花这十两银子。
先把欠刘大夫的钱还了,以后才好意思继续让刘大夫给大儿子看病。剩的钱买些米粮,再看看能不能当第一桶金,做点小本生意……
可她没什么特长。不像书里穿越女那么能干,会做各种特色小吃开店、弄肥皂玻璃石灰之类。
她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连交际也不擅长。
为难着,发现张文修站在一家店铺门口不走了。伸长脖子往里望,哈喇子好像拖出嘴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