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顾墨涵的目光存在感太强，又或是穿堂的夜风将林姝意的酒意吹散。
看着男人不善的目光，她这才发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男人面无表情，眼睛幽冷深邃的盯着她。
她将身子往后一靠，突然开口，“这就是你的真心话？”
林姝意脑子里飞速转动，有些事实并不是那么好听，更何况这个男人性子难以琢磨，她若是老老实实的回答，肯定会惹他不快，
若是把顾墨涵比作是老板，那她就是最苦逼的员工。
他阴晴不定的性子就像是不定时的炸弹，随时都可能爆炸。
“这确实是我的真心话。”林姝意冷静沉着的点了点头，不出意料的看见男人的脸色彻底的黑沉了下来。
“不过我说要感激您的话，也是真心实意的。”
顾墨涵眼睛锐利的看着林姝意，将她脸上和眼里的情绪尽收眼底。
他下意识的觉得林姝意就是在说好话哄他，这个女人狡猾善变，并不如她所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害。
林姝意忽视了男人紧盯着她的具有威胁性的目光，忽然轻笑了一声说道，“顾总应该查过我之前的生活吧，我父母还在世的时候，我也是家中的小公主，万事不用发
愁。”
顾墨涵抿了抿唇，让他留在身边的女人，他自然要调查清楚她的所有。
从前的林家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林家夫妻却从来没有亏待过一双儿女。
林姝意可以说是从小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家庭和睦，父母恩爱，曾经她也是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林姝意浅笑一声，接着说道，“可是这一切都在我六年前突然消失了，父母的死亡，弟弟变成植物人，家里还多了一群要债的，如果不是顾总，可能我都没办法撑过那一段时间。”
“刚成年的我甚至都没办法面对那群要债的人，相较于他们而言，顾总，您的出现堪称得上是我的救赎，所以我对你的感激是认真的。”
顾墨涵眸色深沉的看着面前的女人，他从来擅长愚弄人心，林姝意说的话是真是假，他轻易就能分辨。
林姝意当然说的是真话，因为这就是她内心的想法。
她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她对顾墨涵的复杂感情。
虽然他们的关系是那么的不堪，可顾墨涵于她而言，却像是救世主一样的存在。
她为了还债被迫进入娱乐圈，却不想这又是另一个深坑。
如果没有顾墨涵的庇护，或许她都没
办法从那些吃人的老板嘴里逃脱。
说句难听的，与其出去卖，还不如只卖给一个人。
至少顾墨涵给了她安定，至少他那张脸比大多数人都好看。
况且六年的相处，尽管顾墨涵从来不会与她多聊一句废话，可他们却是最亲密的人。
她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人，就连青春期也没有对任何一个男生动过心。
初次与男生的亲密是与顾墨涵，她一个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人，就算是心肠在硬，再看透人心，也不可能做到毫不动心。
可她同时又是冷静理智的，她知道自己与顾墨涵的差距，所以不会将感情纠结在她和顾墨涵身上。
所以她能够在顾墨涵身边待那么长的时间，只因为她足够聪明，足够没有野心。
可是人都是会变的，如果没有那个孩子的出现，或许她跟顾墨涵就此结束是最好的。
顾墨涵忘了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林姝意所说的事情，他自然也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的，因为他看过林姝意的调查报告。
但那些用黑铅印刷出来的薄薄一张纸，也没有林姝意亲口说出来那样震撼。
尽管林姝意从头到尾脸上都挂着笑，说话时也不见任何伤心难过的表
情，可那些往事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却还是让人心疼。
顾墨涵的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很陌生，他不懂那是什么样的感情，只知道自己现在想做的就是将这个女人纳入他的羽翼之下，让她永远不再承受那些苦难。
“顾总你应该不知道，我第一次从一个陌生的床上醒来的时候，心里有多害怕吧。”林姝意勾唇浅笑，“那时候我甚至觉得我的人生都完了。”
顾墨涵甚至能够想象到林姝意当时有多么的无助，害怕，当时的他做了什么呢？
他记不得了，毕竟当时的林姝意对他来说就相当于是一个消遣的女人而已，他不用在意她的任何想法。
别人都说他之所以会看上林姝意，是因为她那张与宋念雪有几分相似的脸。
可是不是的，他对宋念雪的感情根本不像外人所说的那样。
他不爱宋念雪，他清楚的认识到的时候，是在宋念雪在订婚之前，决定要出国的时候。
当时他没有觉得难过，甚至还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