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岱屿黑眸里都是冷淡和疏远。
他定定看着兰湘婷，像是在酝酿着什么情绪，让兰湘婷心里生出点忐忑。
她勉强笑笑，将袋子向前提一提，纤细手腕仿佛不盈一握般，楚楚可怜地看着纪岱屿：“我们上楼好不好？”
“兰湘婷。”
纪岱屿保持着良好修养，没什么情绪地开口：“你刚泄露盛嘉的文件给鼎盛，又是哪来的脸，站在这里邀请我吃饭的？”
兰湘婷笑容一僵。
奚筠不禁抬眸看过来一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她不知道这份文件是被兰湘婷给送去鼎盛的。
但不知怎么，听到这句话，她竟然不觉得意外。
“岱屿，你在说什么呀？”兰湘婷扯动唇瓣，让自己努力露出笑容，“我从来不接触公司的事情，这你都是知道的。而且我现在都已经没办法进你办公室了，又怎么会偷文件给鼎盛？”
“不用装了。”纪岱屿冷漠道，“警察那边没有证据，但当晚徐滢偷走文件后，关宴全程都有跟踪和录像。她去见了谁，要我说得再直白一点吗？”
兰湘婷俏脸发白，唇瓣轻微抖动。
“那、那是……”她还想要解释。
“从两年前起，你做过的
事情不少。”纪岱屿索性和她讲明白，“兰湘婷，不要把别人都当傻子。看在你哥哥曾帮我一次的份上，这次我不把事情告诉他们，下次则未必。”
他眼眸里透出冷光，不装任何感情，只有对兰湘婷纯粹的警告。
于她，他已经足够仁慈。
没有再说其他话，长腿迈出，他毫不犹豫地离开。
奚筠看一眼脸庞惨白的兰湘婷，心里没有任何同情，追着纪岱屿走出办公楼。
兰湘婷手腕不断颤抖着，心里一片慌乱。
为什么他会知道两年前的事情？
从包里颤抖着摸出手机，她给许蔻拨去电话，匆匆道：“岱屿的结婚对象，找到了吗？”
只要想办法让他们离婚，她就还有机会。
她是海鸥，是陪伴纪岱屿走出最孤独岁月的知己。
正因如此，哪怕是发生这样的事情，纪岱屿都没有对她做什么。
只要尽快让纪岱屿离婚，她就有办法自己嫁给纪岱屿。
“这个……没有。”许蔻声线没什么起伏，“江城医药企业就那么几家，我调查过每一位适婚女性的情况，都不可能和纪先生有结婚的情况。”
“您看看，要扩大一下范围吗？”
“没有必要……”
兰湘婷垂眸望着袋子，想到刚刚始终安安静静站在纪岱屿身后的奚筠。
莫凌霄提起过，她和白家有关系。
“我过两天去医院调查些事情，等确定了，再和你说接下来的事。”
将手机挂断，她看向大厦外。
纪岱屿和奚筠已经乘车离开，外面都是零星往来的路人。
兰湘婷将袋子给丢进垃圾桶，捏着手机走出大楼。
中午时间短暂，应酬不过是联络感情，寻找能合作的机会。
一顿饭下来，大家保持着和气，都很有分寸。
纪岱屿喝了点薄酒，身上难免有气味。
他靠在角落里点燃烟，仰头望着吸烟区的标注，等奚筠拿解酒药过来。
“纪总。”
一个男人握着烟盒过来，看到他时眯眼一笑：“真巧啊，您也在这里放松。”
纪岱屿冷淡“嗯”一声，骨指夹着烟，并未去吸。
看到奚筠已经回来，索性将烟给掐灭。
男人笑道：“您这是要离开了？”
“回去上班。”纪岱屿出于礼貌回应，“商总不回去吗？”
“我嘛……”商总眯着眼笑容惬意，自我调侃，“我不是做事的材料，在公司里只负责签字就成了，其他的都有人坐。下午我去打
高尔夫，怎么样纪总，和我一起去放松一下？”
“改天吧。”纪岱屿道，“这几天比较忙，等有空闲陪商总打球。”
“哈哈哈，好啊，那就说定了。”
奚筠将解酒药给纪岱屿，顺便询问商总：“您要不要吃一粒，还是很用的？”
“不用，我没喝什么酒。”商总摆摆手，和气道，“难为奚助想着我了，下次纪总来找我打球时，你也要来啊。”
“一定。”奚筠笑笑。
“哦对了——”
商总忽然想起件事，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卡片给二人：“下周江城有一场拍卖会，挺有名堂的，两位有兴趣也去看看。”
“听说还有那位天才的笔记手稿呢。”
他挤眉弄眼地，暗示道：“前些年特别轰动的经济案件，记得吗？就是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