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刚才湘云郡主出场的时候,陆芸或许只是觉得有些眼熟,但并未多想。
此时突然被叫住名字方才想起来,虽然湘云郡主已经仔细装扮了一番,脚下又踩着采履,但分明就是刚才在后花园看见的那个小女孩。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陆芸的内心十分慌乱,嘴里喃喃。
刚才她得罪的,居然是湘云郡主。
可是湘云郡主明明已经年满十五,怎么会是刚才那个干瘦矮小的小女孩呢。
但长公主都认可了,不会有错,陆芸不信也得信了。
陆芸此时像热锅上的蚂蚁,心乱如麻,她不敢抬起头来只能盯着她面前的案几,任凭冷汗沁出额头。
顺着湘云的眼神看去,长公主也注意到了抖如筛糠的陆芸。
好啊,这永宁侯府的人可真是大胆,居然敢抢湘云郡主的香体膏。
这香体膏本是点春妆的尖货,是需要提前预定才能有的。
为了这一次的及笄礼,长公主专门在三个月前就命人去了点春妆的店铺,让人预留好香体膏,可此时这香体膏却被人捷足先登了,真是好大的能耐。
而在座的宾客也纷纷议论了起来。
说春妆,这京中女眷皆是知晓。
作为脂粉铺子的翘楚,点春妆只会接待部分的京中贵女、皇室权贵。然而他永宁侯府一个不受皇帝重视的府邸,真是好大的能耐呀,敢和长公主抢东西。
长公主的手指轻击案几,节奏快速而急切,她发声质问。
“侯爷,我能问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吗?你们是否不知这香体膏是我长公主府定的货。”
侯爷陆云庭此时满头大汗,他用袖口擦擦额头,尴尬的站了起来。
“这……这,我……我家从没在点春妆订过货呀,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说着,他朝向自己的妻女看了一眼。
不光是陆芸,此时的虞夫人也是一脸尴尬,她怎么知道这香体膏是湘云郡主定的呀?
她只当是儿媳妇的嫁妆,孝敬婆母的呢。
当时也没多想,她和陆芸都美美的擦上了香膏,准备在这宴会上大放异彩,好让那些平时都嘲笑她们的府中女眷羡慕呢。
然而长公主却不想听他们这一套说辞,敲击案几的手指更加用力,发出咚咚的声响,像是在警示。
“我还想问问柳国公呢,这点春妆好像是你家的铺子吧?怎么敢随意将客人订的东西让出去呢?”
今日这宴会对于长公主府来说有多么重要,此时长公主的内心就有多么愤怒。
这一个二个的都是不把她们皇家的威严放在眼里吗?
今日除了是湘云郡主的及笄礼,更是要为湘云郡主的联姻做准备,这群不省心的老东西,可真打她的脸!
柳国公惊骇的站起来,虽然玉屏之前有过提示,说是虞氏想要强占柳芙蕖嫁妆铺子里的货物,可是没想到,他竟没想到,这事儿还没有处理好,并且东窗事发了。
然而这个时候不将自己摘出来,那么国公府真的要大祸临头了。
虽然于心不忍,但国公爷还是忍痛说出了事实。
“回长公主的话,点春妆是小女的嫁妆,已经陪嫁给了永宁侯府。而现在国公府已经与柳芙渠断绝了父女关系,所以这点春妆的一概事务,国公府都不知。”
说出这一段话耗费了柳国公好大的力气,但是他不得不忍痛与柳芙蕖划清关系,如若不然,国公府就遭受池鱼之殃了。
“呵!是吗?”,长公主被气笑了。
她纤细的手指拨弄着鬓角的碎发,将它们拢到头顶。
“那看来就是永宁侯府自作主张将那店铺中的货物给挪用,还真是不把长公主府放在眼里呀!”
此时的长公主也顾不得坐下宾客有突厥的皇族了,她得先将内部的事宜解决了,不然在这蛮族面前下不来台,丢了她大夏朝的颜面。
长公主直接对着座下的刑部侍郎问道。
“这侮辱皇家颜面,按照大夏律法,该当何罪呀?”
此时,刑部侍郎也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不敢直面长公主的怒颜。
“回长公主的话,按照大夏律例,轻则罢官,重则……问斩。”
“问斩”二字的话音未落,侯爷陆云庭“哐当”一声,跌坐回了他的座位。
完了,全完了!
然而此时虞氏还在垂死挣扎。
“不是的,长公主,您听民妇解释呀!那……那点春妆的香体膏,是……是民妇府中的一个丫鬟给民妇的,民妇实在是不知情呀。”
然而盛怒的长公主哪里听得进去虞氏的话,更何况她莫名其妙的将罪名嫁祸在府中的一个丫鬟身上,这又是何道理?
一个丫鬟,难道有点春妆的所有权限,想挪用就挪用,没人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