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那不是季小娘身边的丫鬟方雅吗？”徐嬷嬷假装闲聊，“顾嬷嬷，你有所不知，方娴方雅两姐妹，是你走之后季小娘特意从牙行买回来的，是她的心腹。”
顾嬷嬷面容一僵，“季小娘的丫鬟找李师爷做什么？世子不是已经同意三天之后放人了吗？”
徐嬷嬷安抚道：“放心，世子已经同意放人了，季小娘就算再得宠，难道还敢违背世子的意思，让丫鬟传话给李师爷，处决了春棠吗？不会的。”
顾嬷嬷如遭雷劈一般，转身就要回去再找赫连禹，或者是干脆去找芙蓉。
徐嬷嬷拉住她，“你做什么？世子已经同意放人，你若再回去，怕是要激怒世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世子爷的脾气。我都说了，季小娘不敢的，顶多就是差丫鬟送点银子打点，让春棠在牢里多吃点苦头罢了。”
顾嬷嬷茫然望着徐嬷嬷，“真的只是多吃点苦头吗？可是春棠已经被当做女鬼，被那些装背匠给打了一顿，若是再用刑……”
“你家春棠也真是的，怎么会想到去铺子里装鬼的呢？你这个做娘亲的也是，怎么就不看好自己的女儿？不是我说你，春棠遭受的这些苦头，都是你的错，你太宽纵女儿啦。”
“是啊，都怪我。”顾嬷嬷掩面哭泣，“若是春棠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徐嬷嬷等的就是这句。她成功激起了顾嬷嬷的自责，大功告成。
送走了顾嬷嬷，徐嬷嬷跟方雅前后脚进入侯府大门，她趁着旁边无人，对方雅点头，轻声道：“做得好。这次若事成，你们姐妹便可回冷府。”
方雅满面喜色。
事成意味着芙蓉已死，主子都没了，那么她们姐妹自然没有理由留在侯府。这么大的一件功劳，她一定能给冷二公子做侧室。
三日后午后，荣华殿内。
“素夕，人都到齐了，你有何提议，说吧。”长公主好奇，又隐隐担忧冷素夕又要惹事。
“长公主，素夕从前糊涂，这些时日闭门思过，后悔不已。为了表达对季小娘的歉意，素夕想要抬她为侧室夫人。”
冷素夕一番话说得极为诚恳，让人看不出一点破绽。
这可是她排演了整整一日，徐嬷嬷悉心指点后才呈现出的效果。
鄢辰阳和长公主一惊，彼此交换眼色，达成共识——
冷素夕哪里是想要对芙蓉表达歉意，分明就是想要以退为进，讨好赫连禹。
赫连禹和芙蓉也彼此对视，心照不宣——冷素夕绝不是简单讨好赫连禹这么简单，这是又要搞事情。
“素夕，你有这个心意本宫很欣慰，只是芙蓉出身低微，担不起侧夫人的身份。”
长公主欣慰，冷素夕还是有点小聪明的，知道这个提议既能达到她讨好赫连禹的目的，又不会真的让芙蓉成为侧室。
“长公主，素夕是真心实意的，季小娘的出身可以抬。”
长公主狐疑，冷素夕本该见好就收，还真的要想办法抬芙蓉的出身？
芙蓉聪慧，又能拿捏儿子，长公主倒是不反对她做侧室，只是觉得太快了些；又担心真的让她轻易做了侧夫人，会使得她生出更大的妄想。
“禹儿，你说呢？”
赫连禹自然希望芙蓉能做侧室，只是这个提议由冷素夕提出，他不得不警惕，生怕顺着她的提议会中了她的圈套。
“儿子赞同，但是芙蓉的出身的确是问题，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急不得。”
长公主更加欣慰，儿子是沉稳多了。
“长公主，顾嬷嬷求见季小娘。”门外仆从通禀，“说是已经从京兆府接上了春棠和孙尧，这就要离开盛京，特前来向季小娘致谢。”
终于等来了顾嬷嬷，冷素夕有些沉不住气，抑制不住嘴角上翘。
徐嬷嬷轻咳一声，提醒她沉稳。
不久前京兆府已经派人来给冷素夕传了消息，春棠和孙尧皆死于酷刑，顾嬷嬷所谓地接到了人，其实是收了尸。
顾嬷嬷就是芙蓉的索命鬼，是来跟她同归于尽的。
芙蓉是将死之人，冷素夕自然要最后利用抬她为侧室的提议，给自己赚一波宽宏大度的好感。
“告诉顾嬷嬷，不必道谢，好自为之吧。”赫连禹的心思都在琢磨冷素夕到底有何居心上，懒得搭理顾嬷嬷。
仆从离开后没多久，门外传来顾嬷嬷的哭喊声：
“季小娘，老奴感念您的大恩大德，恳求您出来见上最后一面，老奴当面给您磕头，才能了却心愿。您若是不见老奴，就是不愿原谅我们母女，老奴便在此长跪不起。”
顾嬷嬷扰了鄢辰阳和长公主的清静，鄢辰阳不耐烦地发话：“芙蓉，你去见她一面吧。”
芙蓉只能领命，迈出大殿。
赫连禹想也不想便跟上。
冷素夕太过心急，竟然一把抱住赫连禹的手臂，“世子，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