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帮你离开这里。”
宋艺一顿,侧头看了他一眼,他垂着眼,将她引到水晶棺边上,期间没再开口说一句话。但只这一句,就能够断定,这姐弟两,是顾行洲的人。
她站在水晶棺材前,盖子盖了一半,里面的人脸上盖着一层纱布,五官若隐若现,看不太清楚。据说是在海里泡的太久,整个人都变形了。
宋艺垂着眼,“这人……”
禹席凌站在门边,视线落在外面,低声回答,“二爷安排的。”
她低笑,“他们知道了多少?”
“一半。”
“一半是多少?”
他没有再多言,外面也传来了脚步声,没一会,林清正和他几个女儿走了进来。
宋艺用力掐了一把大腿,眼泪瞬间落了下来,一只手扶着水晶棺,小声的哭着。
林清正始终不相信顾行洲就这样死了,始终不信!
可看到宋艺站在棺材边上哭,即便心里头再不愿意承认,但还是不得不要接受这个现实。
他的步子变得很重,几乎抬不起来,连呼吸都变得不畅快,他行至门口,便一把扶住了门框,脸色刷一下变得青白。
大姨立刻将他扶住,眼睛也有了湿意,“爸
,你当心点。”
林清正一只手捂住胸口,没动,只挥了挥手,示意她去看看。
大姨擦了擦眼睛,招呼了二姨过来看着,然后深吸一口气,走到水晶棺关上,往里看了一眼,身形几乎是一样的,她又伸手,想要揭开盖在脸上的丝巾。
还是宋艺出言阻止,“大姨,别了吧。”
大姨的手抖的很厉害,她瞥了宋艺一眼,硬着语气,说:“不看清楚怎么知道到底是不是?万一是别的人呢?是不是?你难道可以肯定这棺材里的人就是阿行!”
“我也不愿意相信。”宋艺淡淡吐出一句,有点接不上气的感觉,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大姨的手悬在半空,脸上的表情像是隐忍着什么。半晌,她终于还是收回了手,紧紧捏住自己的衣服下摆,回到林清正的面前,“爸……”
她说不出话来,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爷子的神色已经变了,变的悲痛,一只手捂住了眼睛。
都说人老了,是没有眼泪的,可林清正却是老泪纵横,双腿一软,差一点摔在地上。
“爸,别这样,到底我们还有锐锐,我们还有锐锐呢!爸,你可是千万不能出事啊。”
老爷子像是突然清醒过来,原已有些涣散的眼睛,再次凝聚起来,他紧紧握着手杖,点头,“对,还有锐锐,还有锐锐!我不能倒,我还不能倒下。”
宋艺走到老爷子面前,双膝跪到了地上,眼神真挚,看着他,说:“外公,我愿意代替顾行洲照顾你,照顾他的孩子。”
她伸手,搭在了他的手背上,“我知道,他最在意的亲人只有你,我是他的合法妻子,他在乎的人,也是我在乎的人。不管你答不答应,愿不愿意,我会代替顾行洲的一切。”
林清正抬了眼,他的眼里再没有任何排斥,有的只是深切的悲痛,两人对视良久,他才闭眼,点了点头。
宋艺扬了下嘴角,将额头抵在自己的手背上,哽咽着,说:“谢谢,谢谢您。”
他们在祠堂待了一会,等情绪稳定下来,才离开祠堂,回了会客厅。
林清正希望丧事简单处理,顾柏励却很注重仪式,林清正也只是提议,并未与他争锋相对。
商量过后,林清正就要回去。
走之前,他说:“宋艺我就带走了。”
顾柏励眸色一变,手上的动作停顿了几秒,后自若的喝水,“这怕
是不行啊。”
林清正的态度很坚定,他不是商量,而是知会,对宋艺说:“有什么要带的么?让你大姨陪你去收拾一下,要是没有的话,我们现在就走了。”
宋艺想了想,“没有,就是想把应雪带走。”
“嗯,那走吧。”
顾柏励的神色又冷了几分,啪的一声,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准备走到哪里去?”
“顾二爷,你不要忘记,阿行是住进你们顾家之后出的事儿!难不成,你还想让宋艺也死在这里?”
“林清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的语气沉了下来,透着威严。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的很。不用我说的太清楚,人我今天一定是要带走的,你要是不准,就连带着把我这老头子也一块禁在这宅子里。”他说着,又坐回了沙发上。
顾柏励给气笑了,“老林,你不想想当初小六跟宋艺在一起的时候,你是怎么反对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可是公开断了关系的!你现在要把人带走,我真不知道你这是什么用意。”
“你管不着。”林清正没想跟他讲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