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垂着眸,平静道:“奴婢想求一味红花。”
眼前人微微一怔。
“奴婢宁肯一生无嗣,也绝不让王妃算盘得意,戕害了世子名声。”桃夭的声音宛如涓涓细流,却独有铿锵。
段时凌默然,一双危险审视的视线定格在她纤弱的身上,好似头一回认真打量起这小丫鬟似的。
“你和盘托出,做足姿态,是要从本世子身上图什么?”他淡淡问道。
桃夭顿一顿,便轻声道:“奴婢贱命一条,只在风雨飘摇,想求世子日后庇佑一二。”
“你倒是实诚。”段时凌嗤笑一声,冷笑之意犹如清风白云,“过来。”
桃夭起身,衣衫鬓影间,段时凌只瞧得见她那段雪白的颈项,柔弱天鹅似的,衬得一张侧脸更加清纯动人。
他的呼吸微沉,抬手将人拽进怀里。
“世子爷……”桃夭惊呼一声。
不对,世子怎的这样猴急,青天白日就要和她亲密?
段时凌启唇在她脖颈上咬了一口,桃夭闷哼一声,一双明眸却骤然暗了暗。
世子的脸孔犹如火烧似的,他在外头还是中招了!
只是,这一次外面依旧是风平浪静的,他没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发觉。
只一味忍着,扛到了现在。
桃夭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颇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复杂。
她爬上世子的床榻,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现在,又算是改变了世子的命运。
虽然这命运改动得只是一条小小支流,和正经的大方向没有妨碍,但是她心里充满了生机勃勃的兴奋。
“在本世子怀里,还敢走神?”一道危险的吐息喷吐在她耳后。
桃夭打了个哆嗦,身上已有大手游离,在四处煽风点火。
他们只有过一次,但是段时凌已经很熟悉这具娇躯,每每揉捏,都能听到她动人的娇吟。
桃夭定了定神,喘着轻气道:“世子爷,您身上烫得骇人,用不用奴婢去外头取些药物来?啊……”
段时凌压根由不得她说完,只一阵天旋地转,便将她压在了榻上,布帛撕裂声和床榻熹微的晃动声交响不断。
“唔……”
这一次他格外疯狂。
桃夭勉强清醒的时候,只觉得身子骨都要散架了。
一只修长的大手递来一只瓷碗。
桃夭侧眸,药汁黑沉沉的,散发着苦味。
她心里门儿清,这便是防止女人有孕的药物。
桃夭没有犹豫,起身行了叩拜大礼,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多谢世子爷赐药。”她擦了擦唇边的药渍。
段时凌漠然地看着她,一双凤眸冷沉清薄,只在她毫无犹疑饮下药物的时候有了一寸松动。
“以后你不必住在下人房里,就在本世子的偏房里住下吧。”末了,他补道,“偏房近,伺候本世子方便。”
伺候,是怎么个伺候法?
“是……”
桃夭的脸红了起来,她咬着下唇,模样可爱又可怜。
段时凌唇角微勾,抬手道:“去收拾自己的行囊吧。”
“是,奴婢告退。”
桃夭侧身出门,在自己的脸上揉了一把,心里暗暗沮丧自己不争气。
自己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居然还会为了世子爷一两句调侃的话红了脸。
还真是脸皮薄!
这可要不得,她得改,得镇定。
她慢慢走到下人房,找到属于自己的那间,眉峰便轻轻皱了起来。
桃夭记着,自己去正院前将门好好地关上了,可如今,房门是大开着的,里面有一股止都止不住的血腥气味!
她皱眉扫视四周,一眼便瞧见了在角落里鬼鬼祟祟偷窥的人。
青竹!
青竹察觉到她的视线,立刻把头扭开去,装作在认真洒扫周围的模样。
装什么呢?
桃夭冷笑一声,只作不知她有问题,拔步走进了屋子。
一进屋,她便险些被浓烈的血腥味呛了个趔趄,定下心来打眼一瞧,只见这屋子里面呜呜糟糟,被子上、衣衫上尽是大团大团的血渍!
桃夭唇瓣微抿,心里冷意纵横。
是黑狗血。
血已经凝固干涸了,洗都洗不净。
她轻笑起来,伸手把袖管撸到手肘处,把布被整个提溜在手上,昂首阔步地出了屋子,信步走向青竹。
前世自己走错了路,这一世是要自我拯救的,岂能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坑了?
青竹看到她过来,脸上迅速地闪过心虚,嘴却依旧硬着。
“你……你要做什么?”
“我的被子和衣衫,是你拿黑狗血浸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