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峥刚一进屋子便见房梁下织起的蛛网,半晌叹了口气走出房门来到一旁段央的门口敲了敲门,“段娘子,若有何需要便唤在下,在下就在隔壁。”
好半天才从屋里传出一句:“尹大人去休息吧,奴家无事。”细听下去,语气倒是较往日里清冷了不少。
哎,看来还是见着虫了。
“段娘子,村中夏季多有蛇虫,若是不慎被咬,恐有碍身体,不若让在下进屋中探查一番?”
又过了许久,才听屋中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女子面色微白却也不看眼前男子,侧身示意来人进入。
尹峥微微挑眉,侧身进入屋中,在房间四角分别放置特殊熏香,“如此段娘子便不必怕蚊虫惊扰了。”
“我不怕。”段央立在门口下意识反驳,“是,是大人刚刚说有碍身体,不然区区蚊虫有何可怕?”边说着,边拿余光朝方才见到虫的位置瞧去。
“嗯,是在下冒昧了。”尹峥微微敛去唇边笑意,“那下官告辞,若还有事,段娘子可随时传唤。”
说着走出房门,听着门被砰地一声关上,便再也控制不住咧开了嘴。
——
“姑娘,姑娘你还好吗?”尹峥没想到下山入世的头天竟能在路旁捡到一位浑身是血的女子,想着师父在山中的告诫,将面罩戴的更严了些。
段央像是在黑暗中走了许久,独自一人,身旁没有阿姐,哥哥也消失了,脖颈处仿佛被无形的手死命掐住,渐渐喘不过气来。
“哥哥!”段央猛地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身处一座木屋,周身烟雾缭绕,刚想起身却发现浑身动弹不得。
“姑娘你醒了。”来人声音清润如玉,却被一张白布面罩将脸盖的严密。
“你是何人?这是哪?”段央死死盯着眼前这个装扮怪异的男子,满眼防备。
“姑娘不必惊慌,是我发现你昏迷在路旁,便将你抬到此处疗伤。”尹峥耐心解释着,试图让眼前这个女子放松些。
不料女子仍不管不顾试图起身,尹峥只得走上前去坐到她身侧,“姑娘你周身筋脉断裂,脉象极其不稳,似是曾服用过多种毒物,其虽在你体内相互制衡,但由于重伤导致经络不通,现下平衡已被打破,所以你应当觉得呼吸不畅,四肢无感。”
段央闻言停止挣扎,半晌沉声开口:“多谢,我多久能恢复?”
“你本来已经是死人了。”尹峥淡淡出声,“但幸而遇见我,将你从鬼门关拉了回来,眼下只要你按照我的疗法,不出半月便能恢复。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筋脉俱断,便再无法恢复如初,我观姑娘应是习武之人,今后怕是无法再施展武功了。”
看着眼前女子垂下眼帘,尹峥有些束手无策,自小师父只教医术与制毒,却从未教过怎样安慰病人,这该如何是好。
“无妨,本就是捡来的命,你说按您的疗法,那便来吧。”段央抬眼看向尹峥,眸中平静如一潭死水,“多谢。”
“啊,好。”尹峥似是刚反应过来,伸手取出怀中一个小匣,打开一看竟是一只金色千足虫。
“等等!”段央突然出声,吓得尹峥险些将木匣打翻。
“吓我一跳,姑娘怎的突然如此激动。”尹峥小心翼翼取出虫子,放在手心中,语气中有一丝埋怨。
“你拿虫子干嘛?”段央惊恐的看向他,“你别过来!”
“治病啊,你不是说可以开始了吗?”尹峥奇怪的看向她,怎么刚刚还平静的好好一个人突然这么大反应。
“治病?你拿虫……虫子治病?”
“对啊,需要用它将你体内毒素稳定,通一通经络。”边说着,尹峥欲将虫子放到段央手上。
“停!离我远点!”段央声音颤抖,眼看着那条金色虫子离自己越来越近,眼前的男子本来清润的声音此刻在她眼中犹如来自地狱的低语。
尹峥叹了口气,对于医者来讲,一个不顺从的病患是最为头疼之事,“姑娘,我是为你好,莫要反抗了,你再叫也动弹不得。”
段央紧紧闭上双眼,半晌弱弱出声:“必须用它吗?”
“必须用它。”
就在尹峥耐心即将耗尽时,女子缓缓睁开双眸,一双桃花眼中蓄满泪水,“可否请您,将我劈晕?”
尹峥唇角抽了一抽,“行吧。”
日复一日,小木屋中两人几乎每天都上演着此等场景,拿出虫子,抗拒虫子,尹峥将段央弄晕,治病。
直到最后一日,尹峥再次来到女子榻前,“姑娘,今日治完后明日你便可康复了。”
“多谢。”段央感受着身上传来的阵痛,相比第一日,现在已经没有窒息感和麻痹感,确实如他所言,除了还不能动之外已经好上许多。
“姑娘,转眼你我二人已相处半月,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