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爬上树梢,夜色已至。
言珞坐于窗前时不时看向院口,却迟迟不见那身白袍。
“赵起。”
听到呼唤,赵起从院口外走到院中,“夫人有何吩咐?”
言珞随手捻了桌上的一片花瓣,装作不意道:“夜色渐晚,更深露重,萧大人尚在书房吗?”
“回夫人,老爷忙于政事,若夫人疲乏可自行就寝。”
言珞闻言将花瓣一丢,垂下睫羽语调变冷,“退下吧,我要熄灯了,若老爷回房也不要扰我,毕竟我睡眠浅若是惊醒便难以入睡。”
赵起顿了顿,半晌拱手,“是,夫人。”
屋内烛火均被熄灭,言珞躺倒在床。
这样便好,若萧玦处理完事务回房发现自己不在房内就不妥了。若待萧玦回院赵起将刚才自己的那番作态禀报,约莫着他也不想热脸贴冷屁股。
黑暗中,言珞突然睁开双眸,翻出随身行李中的夜行衣。刚要穿上,犹豫了一瞬又收起,只披上外袍提了一盏油灯出了门。
院中刚处于轮值空档,见四下无人言珞步上前往小厨房的路。
“大人,咱们跟上吧。”远处,萧玦和赵落站在阴影处。
“不可,她对旁人的感知向来敏锐,”萧玦制止,“你我抄近路。”说罢运功足尖轻点站上屋顶。
“啊,这个近路啊。”赵落嘴角略微抽搐,这到底是萧府还是柳府,怎的在自己家中还要飞檐走壁。
路上言珞小心避开巡查的侍卫,走入小厨房,将门轻轻掩上,刚回过身就见一黑影落下。
习惯性直接出手,言珞从袖中取出弯月匕首招招直取要害。
“阎罗,是我。”雨的额角渐渐渗出冷汗,这阎罗竟恢复如此这般迅速,上次雨夜所受之伤想必已经大好。
收起匕首,言珞面无表情看向来人,“我喜旁人出现在身后。”
室内一阵尴尬寂静。
“我是说,你突然出现我就是有意要伤你。”
“给。”言珞从怀中取出用特殊药水写下的密信,不再言语。
收回刚才说她已经大好的话,这人怕是伤到脑子了,莫非尹大人的毒药还有如此功效,让人变傻子?雨极力控制着面无表情,生怕一个不注意嘴角无语抽搐。
“走。”言珞突然出声,目光直直看向门外。
瞬间雨从原处消失。
看着雨刚刚站的位置,言珞不知是第几次在心中佩服,不愧是阁中掌管暗线一系的人,若非有如此速度及轻功,怕是不知要在这萧府中死上几回了。
随后打开架中的盘盖,取出一份冰凉的红枣糕放入口中细细咀嚼。
“娘子深夜在此是何意?”厨房门被打开,萧玦从门外走入,身侧跟着一个与赵起面容有几分相似的人。
“夫君,”言珞面露尴尬,随后微垂下头看向手中红枣糕,“言珞,腹中略感虚空。”捏着红枣糕的手指略微泛白。
哧,萧玦看着她的动作极力压着想上翘的嘴角,这人找的理由真是,真是与幼时毫无长进。
言珞少时,听风阁小厨房内。
“姐姐,我们这般真的行吗?”小段央牵着小言珞的衣角,略微胆怯的看着四周。
“相信姐姐,这个夜真是太阴毒了,竟要我们日日泡在那毒汤里,若不将他杀掉,只怕会更加折磨我们。”言珞取出一小瓶从毒汤里取出的液体,飞速倒进一个汤碗。
耳边突然听到远处的脚步声,“阿央,你先找地方躲起来,有人来了。”
“姐姐你怎么办?”段央面露忧色,踌躇不决。
“无妨,姐姐有法子。”将段央塞进灶台后的稻草中,言珞放好小瓶,随手拿起架子上白日未用完的糕点塞进口中。
门被推开,是夜和一戴面具的少年。
“阎罗,你躲在这里做甚?”看到言珞,夜眉头紧蹙,“莫要以为今日能逃过浴汤。”
“夜,我饿了,来找些吃食。”言珞晃了晃手中的糕点,眼睛突然滴溜一转,“夜你还未用晚膳吧,喏,这碗汤给你喝。”说着将刚刚加料的汤碗递了过去。
夜随手接过,却并未递到嘴边,转手交给一旁的少年,“您请。”
别!言珞瞬间睁大双眼,看着少年已将碗递到嘴边,快速别开眼去。“我去泡浴汤。”说罢匆匆绕过两人走了。
少年手边动作一停,余光瞥了眼屋内的稻草堆,“我们走吧。”说罢将手中碗中汤尽数撒掉。
“您不是饿了吗,怎的不垫垫肚子。”夜疑惑的看向地面。
少年脚步未停,略微侧首,“有毒。”
“这个阎罗,简直胆大包天。大人,是否要对其施刑?”夜半跪于地。
“罢了,到底没造成什么影响。”少年随意挥了挥手,指尖摩挲着坠于腰间的玉玦,“今夜毒汤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