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佑清蜷缩着, 她一动不动, 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
她也没睡, 而是睁着眼睛茫然地看着墙, 像失去灵魂了一样。
沈素兰心中也有气, 她不愿意女儿为了邵叙而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当然她更气的是女儿的愚蠢,如果不是她轻举妄动, 如果不是她自作聪明,邵叙又怎么可能会有机会说出那样的话?
想到以后将跟邵叙以及邵氏毫无瓜葛,沈素兰的心就在滴血。
固然她当初收养邵叙是出于别的目的,可邵叙的成长以及潜力是让她震惊的,现在邵叙无论复仇或者不复仇跟她都没关系, 乔氏这几年来已经开始走下坡路, 如果没有邵叙, 如果没有邵氏,恐怕现在早就成了一盘散沙。
邵叙在波士顿颇有势力跟人脉, 现在他已经放出话了, 跟乔氏毫无关系,她的对手也开始蠢蠢欲动,这一切都让沈素兰烦不胜烦,而在她焦头烂额的时候,回到家还要面对女儿这幅样子,让她如何不心烦?
然而这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沈素兰的手搭在乔佑清的身上, 叹了一口气,忍住内心的烦躁,柔声道:“清清,这次的事情的确是你做得不对,这么多年来邵叙一直把你当妹妹看待,你实在不应该做这样的事情。这段时间你就在家好好休息,等妈手上的事情忙完了,带你出去散散心,好不好?”
乔佑清还是没搭理她。
“来,喝口粥,你这身体要是熬坏了,那妈妈就心疼了。平日里就是太瘦了,你现在要是不吃饭,这身体的抵抗力也就跟着下降。”沈素兰说着就要去端起那碗粥。
“心疼?”从回来之后便没说话的乔佑清冷笑了一声,“你会心疼吗?别装了,我知道你现在恨不得我去死,因为我害你没了邵叙这个后盾。”
她知道邵叙跟妈妈达成了怎样的共识,以后都是老死不相往来,过去的恩情一笔勾销,她知道自己毁了她的心血。
沈素兰怔住,没有想到乔佑清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清清,你这是……”
“够了!”乔佑清坐起身来,短短几天她比以前更加瘦削了,她满脸冷漠的看着沈素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些年来你恨不得我去死,恨不得我从来没出生过,不是吗?你恨我,我知道的。”
被自己的亲生母亲痛恨是什么滋味,乔佑清从小就体会着感受着。
以前她总觉得妈妈是工作忙,她也一直很懂事,有一天她画了一幅画,想要送去给妈妈,那时候妈妈在睡觉,一直到现在乔佑清都记得,当妈妈睁开眼睛看到她时,那还来不及掩饰的厌恶与痛恨。
从那一天开始,她就知道了,她的妈妈不仅不爱她,还恨她。
沈素兰呆呆的看着乔佑清,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过了片刻,她才无奈地开口,“清清,我想你是真的累了,喝完粥好好的睡一觉吧,妈妈明天会让医生过来看看你。”
说完她就起身,准备离开房间,将清静留给女儿。
哪知道她还没走到门口,乔佑清就冷冷地说道:“你刚才是在同情我吗?这世界上谁都可以同情我,唯独你没这个资格,因为你跟我一样,你爱的人他不爱你,甚至厌恶你。”
这话让沈素兰停下了脚步,但她没有转过身来,而是平声静气的说道:“清清,你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不爱你,可能妈妈平常工作忙了些疏忽你了,但你不能否认,我不打扰你了,明天再来看你,你好好休息。”
等沈素兰出去之后,乔佑清将床头柜上的碗直接扫在地上,瞬间地毯上一片狼藉,她抱着膝盖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
沈素兰下楼的时候,方巡也来了,手里提着纸袋子,不知所措的看着她,“沈姨,我过来看看清清。”
“恩。”沈素兰目光淡然的扫了一眼,“你在国内帮清清做的事情,我知道是出于无奈,她被我宠坏了,这段时间你要是有空,就多过来看看她,她没什么朋友,性子也犟,我真的是怕她想不开。”
方巡赶忙点头,“沈姨,我知道的。”
“我跟邵叙也说好了,那件事就结束了,他也不会报复你,方巡,你好好开导一下她,她现在也不听我的话了,你们自幼在一起长大,你的话她也能听得进去。”沈素兰眉目间满是疲倦,她扶着栏杆,愁容满面。
对没有父母的方巡来说,沈素兰就跟妈妈一样,他不明白的是,沈姨明明这样的好,这样的温柔,为什么清清总是反感她呢。
“好。”方巡应下。
沈素兰再次叹息:“这件事情还是得罪阿叙了,以后只怕是很难再见一面了。”
话说完她便拿起手包离开了屋子,方巡看着沈素兰离开的背影,赶忙上楼来到乔佑清的卧室,在看到地上的狼藉,他虽然心疼,但不免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
是责备吧,他相信,这次的事情肯定给沈姨带来了麻烦,不然她也不会那样,清清不仅不觉得愧疚,反而这样的无理取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