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第四栋楼的顶层,曾经有一个高中小女孩受不了压力想要自杀。
她的父母工作比较忙,很少管小女孩,她坐在阳台窗户上。
原本她是不用死的,她只是在犹豫和在纠结,那个时候只要有一个人好好劝慰一下她,她根本就不会跳下来。
可是这栋楼的住户是怎么做的?
他们竟然在阳台处看热闹,让那小女孩跳下来!
在他们一直的催促和调侃声中,那个女孩一跃而下。
十八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
路子镇最后指着那第五栋楼,“那里面,有一对苦命的鸳鸯。
当时小区之内,还有一处人工湖的,当时有几个小孩子在旁边玩耍,失足掉了下去,可是过往的人那么多,一个施救的人都没有。
那个男人,原本是拿着自己的全部家当去医院救自己的丈母娘的,见到这个情形就脱下衣服下湖救人,可是人救了上来,自己的衣服和钱却全都被偷了。
那男人欲哭无泪,老丈母娘也因为没有钱的救治死在了医院,他心中过不去那道坎,在家里开煤气自杀。
他的妻子回到家之后,发现男人惨死,竟然抱着那个男人的尸体点燃了打火机,引爆了那浓度高到足以窒息的煤气。
在那之前,我一直以为,殉情还是古老的传言。”
路子镇说完,看向叶枫,“你明白了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叶枫目光灼灼的看着路子镇。
“捉鬼,救不了世人。”路子镇沉闷的说道。
“以前我和你一样,也是抱着为天地正道的想法捉鬼降妖,不论多么强的妖魔鬼怪,我都敢去尝试一下。
但是后来我发现,不是的,天地正道,不是这样的。”
路子镇沉闷的摇摇头,“人心腐化,这五栋楼里面的鬼,哪一个是该产生的
?
换句话说,除了从鬼域之中冲到人间的鬼怪之外,哪只鬼不是悲苦人所化?
不去拯救人心,捉再多的鬼,杀再多的妖,又有何用?”
“这就是你与我作对的理由?”叶枫道。
路子镇苦笑一声,“或许吧。
一开始我看到你的时候,你那单纯的道心就像是看到当初的自己一样。
捉鬼降妖,天地正道,多么好的初心。
但是随之到后来,我发现,这根本就是一个空想,只是在满足和陶醉自己罢了。
真正想要为天地正道,就要让这个世界,完全的重启。”
路子镇说着,指了一圈这些楼,“他们都是带罪之人,本应被天谴至死。
正义可能会迟到,但是永远不会缺席,这句话本身就是一句屁话。
迟到的正义,和不来的正义,有什么分别?
我不愿再等那天的天谴,这些人,便是我重启这个世界的契机之地。”
路子镇张开双手,“这里是两界涯交界地,是两个世界都管不到的地方。
所以,我将商鞅法师的尸首,全都埋葬在了这里。”
“五段尸!”叶枫愣了一下,“你疯了?!”
公元前三百三十八年,秦孝公去世,太子驷即位,即秦惠王。
公子虔等人告发商鞅“欲反”,秦惠王下令逮捕商鞅。
商鞅逃亡至边关,欲宿客舍,客舍主人不知他是商君,见他未带凭证,告以商君之法,留宿无凭证的客人是要治罪的。
商鞅想到魏国去,但魏国因他曾生擒公子卬,拒绝他入境。
商鞅回秦后被迫潜回封邑商,发动邑兵攻打郑县。
秦惠文君派兵攻打,结果商鞅战败。
其被带回咸阳,处以车裂后示众。
秦惠文君同时下令诛灭商鞅全家。
商鞅被车裂之后,尸体分为了五段,其实这五段尸,乃
是一大凶物,尤其还是商鞅这等人物。
因为车裂这种刑罚和斩首不一样。
被砍头之后,人基本上就立刻失去知觉了,死的痛快无比。
但是车裂,也就是五马分尸以后,人却要挣扎好长时间才会慢慢死亡。
在这段时间里,人会疼痛,会绝望,会后悔,会憎恨,甚至还会蠕动着身子挣扎,要多残酷有多残酷。
被车裂的人临死之前会特别痛苦,如果再有化解不了的仇恨,成为凶物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商鞅变法,让秦国强盛,但是最后落了个车裂的下场,自然是深仇似海。
这样的两千多年前的凶物出来,恐怕其能力,不会在魔之下。
再加上这两界涯特殊之地,和这些人殉,他可能会成为叶枫捉鬼经验上最难对付的一个魔王。
再加上,北阴城和路子镇,也不会坐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