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贝两家,居然还真打算履行娃娃亲。
不过前提是,要等贝小殿下满十二,同时穆朝那时候也还没有其他心仪的虫。
在等待的这漫长时间里,穆朝先进第三军团,在姜存上将的眼皮子底下做了五年的军医。
五年义务兵一到期,就被强行从军部挖出来,塞进了危险程度不那么高的军区总医院。当了个坐办公室,只偶尔边境大战才会上战场支援的医生。
工资不高,还忙的要死。
重点是穆哲总想把公司交给他打理,不仅是公司,看那样子是想把手里的事儿全部撂挑子。
穆朝那叫一个心累啊。
不过他可是自小在爱里长大的雌虫,底气足胆子大,温柔的底色并不影响他处事的果决,心累了没几天,就耍了点小心思,把他刚升学到中等院校,虚岁十二的雄虫弟弟给算计到公司打杂去了。
美其名曰,雄虫更方便和雄虫做生意,这个社会雄虫毕竟占据主要话语权,雄虫弟弟年纪也不小了,理应自立了,作为家里唯二的雄虫,作为家里未来的顶梁柱,一直靠爸爸撑腰怎么能行。
弟弟惨了,小小年纪被迫开始学业事业两把抓,穆朝却美了,舒舒服服的在军区总医院扎了根。
使坏的时候,只顾着爽了,完全没想到,自己那位雄虫弟弟,和自己未来的小雄主,两位雄虫,关系可不差,常常挂着视频聊天。
所以哪怕后来,穆朝还是从军区总医院出来,接手家族企业,帮雄虫弟弟分担重任。他的那位小雄主,也还是从他弟弟口中,听了他许多坏话。
穆朝和自己的小雄主,每年都会见面。
不过不常沟通,年龄差的太多,一个还在和泥一个已经忙着从血海里救虫命了。
回回都是,穆朝把这一年从各处搜罗的礼物,一大捆,哐当一声砸他小雄主的卧室门口,然后对视一眼,顶多再问一句“吃没吃饭”,就火速分开。
中间隔了几年,贝家和皇族之间闹了点儿不愉快,政治定位不甚清晰的穆家主动隐身,穆朝也就连着好多年没再去过贝家。
风波平定的时候,那位小雄主,居然已经十六岁了。
穆朝去野林子里撒欢,帮爸爸扯藤蔓找种子,回家献殷勤的时候听爸爸提了一嘴,才忽然反应过来,到时候了。
十六岁,怎么着也明白感情是什么了,是该接触接触了。
“他十六,那我岂不是已经……十六加上二十三,我……”
还没说完,穆哲就出口打断了他,“大宝,不要在意年龄,心态放平缓,结婚是为了幸福,觉得不合适,退了就是。”
穆朝便默默闭嘴,披上外套出门去了。
在爸爸面前装独立走的果断,实际蹲在贝家大门口的马路牙子上沉思了好半天,没勇气进去。
这怎么开口?
最后是贝原七从外面开会回来,热情的把他提溜进家里去了,还是一路直接给送去了后花园。
亭子里放了果盘茶水和糕点,老远就闻到了香味。
有个穿戴华丽的瘦高的虫站在桌前等待,不时伸手调整,似乎是想让摆盘看着更精致些。
穆朝看了好一会儿,才抬脚走过去。
那雄虫听见脚步声,扭头循声看过来,面容似乎更贴近于他的亚雌雌父,但眼睛随了贝原七,黄绿交杂,透亮的仿若开满蒲公英的原野。
“哥哥。”小雄虫喊他,面带着礼貌的微笑,不过说出来话却并不十分中听,“哥哥生的真好看,气质也很优雅,完全不像是五哥口中描述的,总会挑刺欺负弟弟的凶恶模样。”
他口中的五哥,是穆朝的亲弟弟,那个被宋唯惯坏了的欠扁玩意儿。
今儿回去就再打他一顿。
穆朝浅笑着,不太能摸清他这话是贬还是褒,但听着心里绝对是不舒服的。
都是家里娇生惯养出来的,从小哪儿受过委屈,穆朝反正是抱着不舒服就拉倒的心态来的。
结果还没落座就被劈头来了这么一句,下意识觉得这小雄虫是在驱赶他,不想应这个娃娃亲。
能理解。
说句不应景但是掏心窝子的话。
作为年长者,穆朝长的恣意,活的潇洒,不说尊贵到什么地步,好歹也是底气足到见了皇室雄虫不跪只躬身行礼的骄子,整个虫族找不出几个他这样被整个家族捧着护着,外出游玩淋雨打个喷嚏,都有上将亲自致电问候,雄虫弟弟立马被雄父吆喝着请假来送药做饭的雌虫。
这种矜贵的命,难免在生命的各个阶段,遇到形形色色前仆后继的虫。
有雌虫,有亚雌,甚至有不少雄虫。
穆朝的心不是石头做的,血气方刚的时候未尝没有春心萌动过,只不过他打小在家里见的都是干干净净的情感,不想沾上不清不楚利益交织的情情爱爱,才打着等小雄主长大的旗号单到了现在。